探病
因着瘟疫之时,谢姮得体妥当的处理,老夫人觉着自己这个儿媳与晋朝那些个沽名钓誉的世家不同,颇有魄力,对她态度又好上许多。 谢姮先是说了军事夫人前来提亲一事,沈氏听了只点了点头:“既然情投意合,便成全他们吧。”说着,还吩咐刘妈妈去私库里拿了一对玉如意做添头。 谢姮笑吟吟地应了句是,转而说起晋文帝从建康快马加鞭急送来的圣旨。沈氏脸色一下就变了,她冷冷一哼,眉梢眼角尽是嘲讽:“人人都道卸磨杀驴,这皇昏君的江山还不够稳,就想着对付我魏家了。” 谢姮听着这大逆不道的言辞,眉毛都不掀一下,只淡淡一笑:“母亲,魏郎眼下是立了高功。怕是在天下人眼里,谁也不敢说陛下是要问他的罪,左右不过进京述职罢了。” 沈氏瞧她一眼,怒火竟平息了下来:“同样的当,魏家是不会再上第二次。也罢,这些事就让宴安去处理吧。” 谢姮喝了口茶,跟着附和:“将军自有远见,想必今日种种早有预料了。” 从佛堂出来,冬堇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老夫人发怒当真可怕,还好夫人聪慧,安抚了老夫人。” 谢姮摇摇头,她并不觉得沈氏是被她安抚住的,那位可不像能听得进别人话的。出于某种直觉,谢姮感觉沈氏可能一直在等着这天。 等到夜间,微宴安从军营里回来,谢姮亲自接过他的大氅,随口说了句:“将军日日来回奔波,实在太过劳累。” 魏宴安在侍女端着的盆子里净了手,揽过谢姮:“佳人在怀,便是前路刀山火海,为夫也得归府。” 谢姮不顾仪态地瞪了他一眼,才坐到梳妆台前说道:“魏思母亲今天来提亲了,将军可知?” 魏宴安点了点头:“我听军师提了一句,不过另一件事,还得告诉夫人。” 谢姮卸了发簪,乌发倾泻而下,她打量着镜中容颜,心不在焉地问着:“将军想说何事?” “这魏宣说他喜欢冬堇,故而想要求娶”魏宴安说着,在谢姮逐渐变得恼怒的眼神中,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但他双亲早逝,孤身一人。不敢冒然求到夫人面前,让我替他做主。” “好啊”谢姮一摔手中发簪,价值连城的朱翠顿时四分五裂,失了光彩:“感情我谢家是全替镇南王府养人,一个个都被盯上了,我的人也是全凭将军做主?” 魏思出身幽州军事府,又是魏宴安的心腹,为人处世缜密,谢姮自然放心将秋鹭嫁给他。 可冬堇本就是跳脱的性子,那魏宣又是一个大老粗,还一穷二白的,谢姮是万般瞧不上眼,怎会愿意将冬堇托付给他。 谢姮虽然对这两人的事心中有数,但少不得磨上一磨。反正现下,魏宣是不能令她满意的。 魏宴安见自家夫人生气,立马撇清关系:“姮娘,我可绝无此意。见他一片赤子之心,为夫才替他问问。夫人若是不愿,此事便不再提了。” 谢姮瞥他一眼,指桑骂槐道:“什么都不付出,就想白得一个美娇娘。天底下这样的好事,可没有那么多。” 魏宴安怎么会听不出她的抱怨,这是拐着弯地说当初镇南王府结亲之礼,他没用心。 这点魏宴安认了,但他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栽在这谢氏女的温柔乡里。 堂堂镇南王也很理亏,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簪子,细细打量:“此簪见夫人戴过数次,想来也是十分喜爱。我明日叫工匠用上好的翠石重新打造一番,索性也不算太晚。” 谢姮秋眸横他一眼,终究没再为难他,复而提道:“将军消息灵通,想必陛下的圣旨也知晓了。” 魏宴安似是一点也不把这事放在眼里,只对着谢姮笑道:“那就等把魏思的婚事办完就启程去建康吧,为夫还未曾去拜见过岳丈大人,属实不该。” 谢姮瞧他一眼,自顾自地去换了里衣,以她看来,父亲可不愿见着镇南王。 第二日,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在幽州可少见。秋鹭替谢姮梳了一个十字髻,先将头发盘成一个“十”字型的发髻,拿一只碧玺镶宝石簪固定住,再将余发在头两侧各盘一鬟,最后戴上一对翠秋叶形耳坠。 谢姮满意地看了眼铜镜,拉着秋鹭坐下,眼中带着些许忧愁:“我们主仆一场,按理说,你和魏思的婚事应该好好大办一场。但如今陛下有召,不日就要赶回建康。只能就近择一良辰吉日,办了这门喜事。” 秋鹭却跪了下来,语气郑重:“女郎说的这是哪里话?女郎对我有再造之恩,我定是要一直服侍女郎左右的。眼下战乱初定,百废待兴,婚事从简便好。秋鹭并不在意这些形式,魏思也是一样的想法。” 谢姮扶起了她,拍了拍秋鹭的手:“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