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
道缘呐。” 周围一片喧哗,谢姮却神色自若,向着观主行了个俗家礼,便辞行了。 观主望着远去的马车,疑惑地摇了摇头。送别时观主说的话,其实是谢姮一行人的请求。左右一句话的事,就能得笔善款,翻新年久失修的大殿,观主自是答应了下来。 可他观那位夫人面相,眉心高起、额中有痣,指尖手软,声相颇佳,确为道缘深厚。 三清在上,这可不算弟子妄言了。 幽州城虽大,但有个风吹草动,便满城皆知了。何况是最近风头正盛的谢姮,长春观观主说她有道缘的消息立刻就传入了有心人的耳中。 陈熙撇撇嘴,神情不屑:“这就开始造势了,也不怕阴沟里翻船。”她要是出身在谢家就好了,定不会使这等低劣手段。 陈熙一惊,被自己脑子里的念头吓了一跳。她才不是嫉妒谢姮的家世,只是替清绫鸣不平而已。 清绫样样都不比谢姮差,而且又一心一意地对将军。她才是更适合将军的人。 刺史夫人公孙淑英最近有点烦,虽然她娘家跑路的时候没带她,可她还是忍不住心里担忧。 公孙淑英甚至还十分埋怨谢姮,为什么不早点通知谢家来,这样公孙家也不会避难出城了。要是父母弟弟有个不好,她饶不过谢姮。 当贴身侍女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公孙淑英没好气地骂道:“有道缘算什么?她要真有能耐,让老天爷下雨啊!” 正骂得起劲的时候,陈姚裕掀帘进来了。她便止住了话头,对着儿子嘘寒问暖起来。 “是谁惹母亲不高兴了?”陈姚裕漫不经心地问道。 公孙淑英理了理他的衣领,才开口道:“还不是那个谢女,一天到晚地作妖。什么有道缘以为自己真是天仙下凡不成?” 陈姚裕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一张美人面,又很快甩了出去。谢姮是生得美,可那不是他能肖想的。 他又想起今天外出遇见了祝依云,哦不,是曹蕴意。多好笑,一个烟花女子摇身一变成了官家贵女。还真有几分手段,能让魏宴安对她做到这个地步。 只可惜,今天没能当街拦住曹蕴意。不过,她冷着脸的样子却让他越发心痒了。 “母亲,你知道曹从事府上的千金吗?”陈姚裕略过公孙淑英对谢姮的嘲讽,笑着开口:“儿子心悦她,还请母亲成全。” 公孙淑英回想了下,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那个刚认回来的?不行,绝无可能!” 说是从扬州接回来的,谁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要她说曹夫人的脑子真是不清醒,就算想要女儿,从旁支里抱养一个不就好了。认了个青楼女子做女儿,简直是不可理喻。 陈姚裕神色立马就失落下来,公孙淑英瞧着心软,她又是个宠溺儿子的,要不然也不会将陈姚裕养成这样。 “好好,我去和曹夫人说,让你纳曹蕴意为妾”公孙淑英安抚着说道。就算入了曹家,也改不了跟脚,做妾都是高攀了。要不是儿子喜欢,她才看不上眼。 是夜,谢姮登上了观月楼。她披着及腰长发,立于窗前,眺望着遥遥的远山。 一阵风吹来,撩起她乌黑的长发,扫过她的面容。她抬手顺了顺,感受着微风拂面的清凉。 这种久违的感觉,还真不错。 风势渐大,吹得树叶哗哗作响。一滴雨落到了不远处的地面上,第二滴第三滴也随之落下。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很快地,屋檐也开始滴着雨水。风儿不住地吹着,空中的细雨也倾斜着,打在了窗台上。 不多时,有人陆陆续续地发现下雨了。他们欣喜若狂地叫醒了自己的家人,还有跑去敲门喊邻居的。 入夜之后,宵禁之中的幽州城沸腾了起来。人们不住地欢呼着:“下雨了!下雨了!” 家家户户,包括孩童都去拿出了盆子,放在院里、门前,生怕接不上水。此刻,众人心里都在祈祷,让这场雨,再下久一些,再久一些吧。 谢姮伸出手,雨水落到了她素白纤细的手上。她望向黑沉沉的天空,今夜没有月亮,没有星辰,只有漫无边际的大雨。 在众人越发高昂的欢呼声中,她只觉得寥落。 “高处不胜寒”谢姮淡淡笑了笑:“这就是他看到的吗?” 不知道为何,她对魏宴安的思念越发强烈,想要见他,和他讲讲这段时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