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清
她又不是大夫,医不好沈氏的顽疾。 来求她作甚? 谢姮只将猫从怀里放了下去,并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雪霁见谢姮并不表态,咬咬牙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地说着沈氏的病痛。 眼见谢姮无动于衷,雪霁心中暗喜,说得那是越发来劲了。 突然,一道低沉的男声强势地打断了她的话,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也从身后响起。 “这确是我这个做儿子的过错,明日便去向母亲赔罪。” 雪霁一惊,她低着头,只感觉到有人从她身边经过,没有半分停顿。 接着,那道磁性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却低哑了几分,听不分明。 雪霁壮着胆子,抬头悄悄地往上看去。只见平日里威严端肃的将军正带着笑意,低声和眉目冷淡的女子说着什么。 女子不耐地撇过了头,恰巧就对上了她的视线。那是一双极为好看的眼睛,疏离而又含情。 雪霁看痴了一瞬,正当她想低下头时,一道更为锐利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不受控制地对上了那双如寒潭般幽深的眼眸,从中看不出一丝情绪,只得到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责罚。 “这些奴才也太不中用,就赏三十大板涨涨记性。下次再敢知瞒不报,就直接乱棍打死。” 雪霁神情麻木地被拖了下去,甚至没有求饶,只是在被拖走前,看见了夫人身边那个侍女关门时的神情,似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雪霁闭了闭眼,身体上的疼痛反而让她更为清醒。 她一个侍女自是没想过能将谢姮扳倒的,只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在魏宴安面前露露脸,留个深刻的印象。 顺便让将军看见谢姮那副不敬婆母的嘴脸,从而厌了她。 她特意等在主院载种竹林的角落,瞧见了魏宴安远远而来的身影,才估摸着时间和谢姮哭诉的。 可谁知道却弄巧成拙,目的没达成不说,还平白挨了顿板子。 等她一瘸一拐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时,却在屋门前看见了刘妈妈。 刘妈妈不似往日那般对她笑得慈祥,板着一张老脸,脸颊上的法令纹更显得渗人。 她开口说道:“老夫人找你,走吧。”雪霁忐忑不安地走进了充斥着药香的房间,只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绣鞋。 “说话”床帷那边传来了冷清的女声,是不容置疑的语气:“在主院的时候,你不是挺会说的吗?” 雪霁捏紧了衣角,感受到从臀部传来的尖锐疼痛,大脑一片空白。 沈氏瞧她这幅样子,叹息一声:“你娘也算是我得力的心腹,只是去得早。念在她的份上,我也将你当半个女儿养了。给你取名叫雪霁,也是希望你为人向善,可谁知你竟存了这份心思。” 听了这番话,雪霁犹如落到了实地,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害怕,跪倒在地:“老夫人,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您就饶了我这次吧。” 沈氏却对她失望透顶,不再言语。 刘妈妈见状,便不顾雪霁的哭喊,硬拉着人出了门,莫让她扰了老夫人的清净。 雪霁只好不住地求着老妈妈,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看着昔日旧友的女儿,刘妈妈终是恨铁不成钢:“老夫人愿意给你体面,你才有体面。不然就是连那落魄的乞儿也不如。你就去乡下的别庄,嫁一个老实点的佃农,别再想着攀龙附凤了。” 雪霁摇头,她根本不愿意去过那样的苦日子。她费尽心机,为的也就是人上人的地位和锦衣玉食的生活。 打发了那个挑事的侍女,魏宴安才坐到了谢姮的对面,拿起冷却多时的陈茶喝了一口。 谢姮娥眉微蹙,提醒道:“这是我的茶。”魏宴安毫不在意地一饮而尽,反叩茶杯:“一盏茶而已,夫妻之间何必计较这些?” 谢姮却神情冷淡,不欲与他作口舌之争,只问道 :“明日我随将军一道去看母亲?” 魏宴安略一沉吟,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因着当年的旧事,母亲对世家的成见很深,连带着对谢姮也有所不喜,这不是一时半会能改变的。 得到回答,谢姮便起身向外走去,似是不想与他独处一室。 在她身后,魏宴安俊美无俦的面容沉了下去,薄唇紧抿。 放在桌上的手微微动了动,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 这又是在闹哪门子脾气? 魏宴安挑了挑眉,起身欲追,却感觉脚上一沉。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