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害
谢姮又拿起了笔,头也不抬地说道:“将军怎会缺人给他送汤,我又何必多次一举?”秋鹭急急说道:“您送的,和旁人又怎会” “秋鹭”谢姮拉了声音,似是带着警告。 “一样”二字还没说出口,便被堵了回去。秋鹭暗自叹息一声,只得出去传吩咐了。 她家夫人看着清冷温婉,实际上性子高傲,要她放低姿态去迁就迎合,是没可能的。可夫妻之间总有一个得先低头,而这后宅,男人和女人地位又是天然不对等的。 一座假山之后,传来了低低的讲话声。“你母亲的病情怎么样了?我家娘子一直挂念着呢。”彩屏对着锦心说道。锦心闻言露出了感激的笑容:“好多了好多了,真是多亏了表小姐给的救命钱。” “这倒没什么”彩屏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上次说,你是在魏夫人的小厨房干活?” “是啊”说着,锦心露出了烦恼的神色:“夫人都还好,都是王叔在做。主要是小郎君那里,说是吃腻了那些口味,可是研究新品种哪有那么容易呢?” 彩屏闻言心中暗喜,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我倒有办法,只不过”锦心连忙问道:“只不过什么?好姐姐,你帮帮我吧。” 彩屏方才说道:“在我们江南,有一种调料,撒在糕点上,会增味不少呢。”锦心便说道:“好姐姐,可否给我一点呢?我好去试试。” 彩屏犹豫了一瞬间,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瓷瓶:“正好,我身上带着呢。就给你了吧。”锦心大喜,接过了瓷瓶:“彩屏姐姐,我真的不知道怎样谢你才好。” 彩屏眼里闪过一丝挣扎,旋即便隐去了,她对着锦心说道:“这都是小事。不过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就给小郎君用便是了。毕竟我家娘子只是来魏府做客,可不能因为我,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锦心爽快地点了点头:“放心吧,我谁也不会讲的。姐姐,我还得急着去给夫人做饭呢,免得去晚了被王叔数落,就先去了。”彩屏望着锦心远去的背影默默说道:“你不要怪我,我们都是苦命人,要怨就怨你自己傻吧。” 段云礼此时也回到了魏府,出门前是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回来时却风尘仆仆,颇有点落魄的感觉。 魏宣忍不住地开口嘲笑:“我说段郎君啊,你上山采药穿什么白衣嘛,多容易沾灰。” 段云礼摇摇头,甩了甩衣袖:“非也非也,在下这一身显眼的白衣,便是不小心失足落山,也不怕没人看见。” 魏宣也不笑了,一副受教的表情。“两位,在下还要去沐浴更衣,便先行一步了。”段云礼冲着魏思和魏宣拱拱手。 “嘿”魏宣瞧着段云礼的背影,对着魏思说道:“段郎君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有许多生存智理的嘛。” 魏思只含笑不语,段云礼武功高强,采药而已,能有什么危险。穿白衣只是因为他喜欢罢了,可怜他的同僚被忽悠了个彻底,还夸人聪明呢。 “思衡,我这次上山可采到好些珍稀的药草,这幽州风水还真是不错”段云礼换上一件新的白衣,去书房寻了魏宴安。 魏宴安一挑眉:“哦?那便好”说着,从书桌之后走了出来:“云礼,你不仅擅医,还精于制香。有一个疑惑还请你解答一二。” 段云礼露出好奇的神色:“不妨说说看?也许是我知道的东西。” 魏宴安在屋内踱了两步才开口道:“有没有一种香料,可以使人神智恍惚,甚至是让人情难自禁。”其实他也不确定是不是香料,只是忆起沈令容往香炉那边看了一眼。 听他这么一说,段云礼心中便有个大概了,只是很有分寸地没有追问。他略略一思忖,才抚掌说道:“极有可能是曲水香,此香味极淡,但效果猛烈。的确会让人神智不清,还能勾起人的□□。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此香源于江南一带,现在应当很少见了。” 魏宴安神色冷沉,便是早有预料,他也没想到一个官宦小姐能使如此手段。即便是答应了母亲不追究,他也要修书一封,请舅父管教好女儿,好好学学何为礼义廉耻。 而沈令容对此一概不知,毕竟曲水香这样的东西,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 她母亲沈夫人便是制香用药的高手,这一身本领也全是从沈夫人那里学来的。沈令容想起,她母亲也是个名门闺秀,因为爱慕她的父亲,甘愿做妾。 那先夫人再美丽,家世再高贵,又如何。不懂男人心,不会低头,她父亲的心还不是被她母亲拢了去。到最后,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也不清楚。 她来之前,母亲和她说,是妻还是妾并不要紧。男人心在哪,就会偏向哪,让她徐徐图之。可她等不及了,她现在就要扳倒谢姮,她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