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前
鸾,苏月颜对王春郦的怨恨更深。她是不想被人瞧不起,但她更不愿被人假惺惺地怜悯,就像一个乞丐被赏了碗饭吃一样。她苏月颜不要这般高高在上的施舍。 再说蘅芜院内,谢姮斜躺在美人塌上,阖上了眼,却怎么也没有睡意。她有着许多心事,可说给别人听,定会被认为是庸人自扰罢了。 而且,她也想家了。在她短暂的十六岁的人生中,从未离开过父母如此长的时间。终于,她从榻上坐了起来,吩咐秋鹭磨墨,她要写封家书。 而此时的建康,谢府主院,谢夫人站在窗前,望着院中娇艳欲滴盛开着的月季,却再不见往日的喜爱。她秀眉颦蹙,露出烦恼的神色。 再过几个时辰,她便要入皇宫去参加为镇南王魏宴安举办的庆功宴了。可是这些时日过去,皇帝到底打消了这桩婚事的念头没有,这是谁也不知道的。要是他真的在宴会上提了,那能推拒得了吗?便是想着退据陈郡也是难了。 本来是早就可以迁居的,只是那些顽固的宗族族老怎么也不同意,好不容易说服他们答应了,这时间又给耽搁了。 更可恨的是那崔家,不知道是在哪听来的风头,前两日竟上门来把婚事退了。嘴上说的倒是好听,什么他家郎君配不上谢家的女郎,当谁不知道他心底那点盘算。无非是觉得水太浑了,怕搅不动,想明哲保身就是了。 而另一边,此时的镇南王府,魏思正在给魏宴安汇报自己打探来的消息,想到接下来要讲的消息,也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我们在宫中的内线费了不少周折才打听到,皇帝似乎有意给主上赐婚,是谢家的女儿。” 说完,魏思手握拳放在唇边咳了一声,强忍笑意:“我们还打听到,谢家娘子得知这个消息后,便连夜赶去了琅琊王家。” 听闻此言,坐在主位只顾擦拭佩剑的男子终于抬起了头,微挑俊眉:“跑什么?我很可怕吗?还是她认为,我要是同意,她跑得掉?” “噗”这下就连魏宣也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即便感觉到了一股颇具威慑力的视线在他身上巡视,最后落在了臀部,他再也扛不住压力,义愤填膺地说道:“这可真是太过分了,没有我们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抵御外敌,他们还能在建康醉生梦死地行乐?还敢瞧不上我们,我这就去给谢家一点教训看看。“说着撸起袖子便想往外跑。 “滚回来”魏宴安低沉的声音传来,“在你去给谢家一点教训之前,先把你欠的五十军棍领了”,接着就把佩剑在腰间挂好,越过魏宣,大踏步出门去了。 “啊!”魏宣痛苦地哀嚎出声,望着魏晏安远去的背影,突然给了自己一嘴巴,“我这张嘴啊,咋就管不住地笑出声了。主上明明不打算计较我那次犯的错的。啊啊啊!” 叫着叫着,声音便停住了,转而看向魏思,满脸不解地样子:“啧,你说我们主公多俊啊,百年都难得有这么一个。幽州哪个女郎不喜欢主上啊,咋谢家那小娘子还嫌弃上了呢。” “主上这叫玉质金相,百世无匹。没事就多看点书,免得需要拍马屁的时候,肚里没货,”魏思满脸嫌弃地摇着自己的扇子,又接着说道:“而且这里是建康,不是幽州啊。女郎们都喜欢芝兰玉树的郎君,咱主上这款可不吃香。算了,说了你也不懂,领你的罚去吧。”拍了拍魏宣的肩,去安排进宫的事宜去了。 “去你娘的!那种小白脸有啥好喜欢的,老子一只手就能撂到十个。”魏宣说着,还拿起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下,看着魏思的背影举了举拳头“还有你,越看越像这些伪君子的模样了,德行!”最后才骂骂咧咧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