阋墙
加上去,极郑重地加重这次握手,然后拿起自己的学习笔记,把刚刚那些争议搁置起来。 “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卫姑娘当我的老师?”进忠神色诚恳,思量着说道: “国民革命成功在望,这么大的新闻报社肯定是要报道的。如果能及时更新一些国外的报道翻译,我的临时编辑大概就可以转正了。而且苏联的文章很有见地,许多是对革命有益的。” 卫嬿婉没反应过来。她内心震荡之下,完全失去了往日经商的机灵劲,略歪了歪头,好一会儿才抿了唇,不自在地冷哼道: “你本来就有这个打算吧。” “我……”进忠不想编瞎话,晓得她要强,估计很少在人前红眼,因此解释道:“真不是。因为昨天小唐说卫姑娘也看过这本书,我才起意看的。不想它气魄这么大,搅得我心里难安,平日学习也有一些难懂的地方。” 卫嬿婉下意识想反问为什么他不去找李川或者殷未白,脑海里闪过那条不合时宜的丝巾。她看进忠的眼神愈发狐疑,进忠当时心里警钟大作。唯恐她发现了自己的心思,摆明态度拒绝自己,于是接着说道: “昨晚李川和未白醉的快要不省人事,我才找你来了。” 卫嬿婉来不及细想,也不想破坏了这份友谊,轻哼了一声说道: “你跟我来,给你些好读的俄文书,之前我的笔记也给你好了。” 这是进忠第一次进女子的闺房他鼻子里全是女孩子身上的气息,守礼不敢乱看。卫嬿婉神色如常只管去翻东西。 他看卫嬿婉完全没注意自己,才观察起房间。说起来也没什么,衣服应该都在橱子里,床上叠着一床被子,略有些化妆的物品放在梳妆台上,也很规整。 “全在这了。” 因为收拾地整齐,不过几分钟进忠手里就多了几本册子。他翻开看了看,意外地没看到想象中女子秀气的字,反而一个个方块字飘逸潇洒,和卫嬿婉的神情一般,藏着几分乖张。 “好字。” “好看?”卫嬿婉反手又掏出一本字帖,抛到进忠怀里说道:“那你也练练,我自己摹的硬笔字帖,比市面上的好上手。” 进忠不知不觉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多,等一个上午过去,书多的已经要找绳子扎起来。到了饭点,依然是进忠去张罗,卫嬿婉一点儿也不脸红地打着下手,毕竟知识是很贵的。 看书、借书、还书,进忠逐渐成了卫嬿婉家里的常客,连邻居有时都开玩笑道,进忠一来,卫家厨房就格外的香。 一切欣欣向荣,春天来的格外快,格外急。四月一到,空气就暖融融的,卫嬿婉近来日子清闲的很。她以全三儿伸手太过的理由,借领导的手狠狠地敲打了他一番,好几个月都没有流氓来骚扰。 进忠与卫嬿婉已经很熟悉,知道了祥林药堂是在唐家的扶持下开的,掌柜的在政府里没有职位,但家里与唐家旧时有交情,因此拉到了投资。唐家算是两边下注,且这年头活动需要经费,医药利润可观,因此愿意卖一个人情。 卫嬿婉的外贸项目里不乏药物,领导又搭上了唐家的线,一来二去便变成现在的交情。政府里这样的情况不在少数,很多人是公开加入两个党的。 李川与殷未白与进忠的联系也更加紧密。进忠有意在未来的危险中,为卫嬿婉增加一份助力,把主意打到了报社头上。 而今的局势下,报社基本就是唯一的舆论风口,纵然只是一家小报纸,如果以后能仗义直言也是不错的。 总编欣然接受李、殷二人的到访,他年轻时也曾高呼革命,饮冰多年血还未凉。反而进忠心里不好意思,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 主编知道年轻人那点儿小心思,干脆把外派采风的活也给他。进忠有时需出上海,坐船跑新闻,与卫嬿婉见面了便互相照应着。 今天也不例外,月至中天,船快靠岸。因为卫嬿婉需要陪着客户回上海洽谈,进忠恰好与她同一班船,只是住的远。 这艘客轮不小,两人几乎一个住船头,一个住船尾。暮色四合,进忠校对好了稿子,闲着没事在甲板上溜达。惦念着去看一眼心上人,脚步带动着人往船尾走去。 卫嬿婉旁边房间的客商已经熄灯睡下,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灯火还亮着。进忠不想半夜去给卫嬿婉招惹闲话,也不愿影子落在窗户上,找了个暗处看看快要圆满的月亮,权当解闷。 他静默地站着,五感格外敏感,有些极细微的声响掉进耳朵里。进忠探出半个脸去看,心陡然掉进谷底。 门被无声无息地打开,灯火闪了几下,卫嬿婉惊叫一声,便被一个男人捂着嘴直直地向着边缘拖过去,极快速地把人搭在船帮上。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