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波
“这是你北国的地图。” 男人的声音响起,玉成妍吓了一跳。眼神望过去,一个英挺俊秀的男子走进来,侧身站在地图前。 “这便是天子。”玉成妍旋即想起自己只裹了被子,十分害羞,身子腾一下惊的滚烫。 “圣祖在时,常高挂地图,以示自己平三藩,定台海的壮志。” 皇帝的目光对上玉成妍的眼睛,冷肃中带着几分笑意。 “北国的女子倒各个国色,你叫什么名字。” “臣妾闺名玉成妍。” 玉成妍的滚热被那一句话吓成了冰冷。皇帝的目光一刻也不放过她,从上到下巡视。如果她与男人多打交道,便能明白,那是看到对手的眼神。 “你金氏姐姐名字之中也有个妍字。” 皇帝看着玉成妍猛地一抖,眼中几乎被逼出泪来。正觉得无聊,突然手上一冰。 那是一只被冻的生冷,但柔软无骨的女人的手。 “那是庶人金氏,不是臣妾的姐姐。” 皇帝的手被那只小手牵着,虽然颤抖但还算坚定。玉成妍将脸颊轻轻靠在皇帝的手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望着皇帝。 “旧人让皇上与臣妾都伤了心,求皇上赐个字儿与臣妾吧。” 皇帝坐在床边,看着玉成妍艰难地靠过来,一头青丝散乱在雪白的肩膀上,我见犹怜的脸颊被自己的手牵引着,伏在膝上。 “你倒精乖,好啊,你与朕倒成了一般的伤心人。” 他是这么说,戏谑的感觉一丝未减。不容情地拨乱被子,方便看的分明。 如山崖上的雪莲,染了几点朱砂,白的极白,红的可爱,无风自颤,堪怜可摘。 “北国把你教的很好,与金氏一样。” 他越是这么说,玉成妍越只能主动哀求。她想抓住浮木,只能磕磕绊绊地丢掉女儿家的羞耻心,照着那本图画动作。 “谁教你的,嗯?” 皇帝拍拍她的脸,皱着眉抱起玉成妍。天旋地转,小姑娘惊呼一声,慌得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本能地想扯起被子遮挡。 他虽这么说,刚起的怀疑反而丢了。左右启祥宫尽在掌握,这恭贵人也生涩单纯的可爱,皇帝失去了与对手厮杀的趣味,作为寂静长夜的消遣倒是正好。 “北国送来的主儿,倒有了有一条生路。” 进忠听着动静,与李玉交换了个眼神。今夜他特意寻了个由头将高玉弄走,进保轮值,便只有他与李玉值守。 “收收心。” 李玉斜了他一眼,暗示再看起来有前途,终究是北国人。 他有几分关爱徒弟的心,不希望进忠与永寿宫关系渐渐冷淡的时候,动了歪心思。 “师父多看看别人,徒弟委屈。” 进忠带着笑意低声回答,李玉了然。两人如何伺候不提,单说第二日高玉一来,少不了上下打听。 此时进忠已领着赏赐,到了永寿宫里。 “烦也被他烦死了,北国的人一来,便拉着我这没家世的空壳妃子打擂台。” “炩主儿舍不得权势富贵,奴才可得伤心了。” “尽是些酸话。”卫嬿婉点点进忠的腮帮子,忽而凑的很近,果然见进忠耳根子红了。“什么主儿奴才的,哈哈哈哈。” 进忠见她笑的开心,也跟着笑。目光下移,没忍住轻啄了一下红艳艳的唇,说道: “恭贵人被赐名玉顺姬,这是好事。她被捧得越快,你的贵妃之位也得的越快。皇帝既防备着她,又贪恋美色,惯会自欺欺人,估计正想着把她位分抬的高一些,看看会不会与四阿哥联系。少不得得抬出你来打压北国一派的野心。” “让高玉先奉承着她。恭贵人身份敏感,早晚要狠狠地摔一次,那时人情冷暖,自会教她做事……进忠,你还要回去回禀,别胡闹。” 卫嬿婉推开进忠作怪的手,自己也耳朵红透了。 进忠很听话,眯着眼睛调匀呼吸,只轻轻地抱抱卫嬿婉,闻了闻她的鬓发便放开手。 “怕要等到我是个老头子了,咱们才能时常见面。” “不会,绝不会。” 卫嬿婉拉着他的手,眼睛亮晶晶的。进忠吻了吻她的手,微笑着回望。 他眼下有熬夜的乌青,腰围愈窄,更显清瘦。快要入冬,双膝腰眼常常酸痛,那不见人的旧伤更是难言。 进忠有许多苦楚想说,终究化作一个笑容,不见阴霾。 时间慢慢推动一切人前行,宫里的冬景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