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驿
… “呀!崔十六醒了,快我给你把把脉。” 屋内气氛正好,却被费鸡师不合时宜地推门而入打断。他什么也不知道,推开蹲在床前的卢凌风,坐到崔羲和床边,拽过她的左臂把起了脉。 如果眼神能杀人,卢凌风已经杀了他千百次了。 “行,没什么事了,果然这迷香还是得放血才能彻底清除。” 费鸡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崔十六,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没有?” “没有…”崔羲和红着脸,瞥了一眼卢凌风。 “哎哎,别看他。”费鸡师在她脸前晃了晃手,“你脸怎么这么红?很热吗?你差点死了知不知道?到底有没有!” “真没有。”崔羲和看着他,连忙扯开了话题:“你们怎么突然出现了?” “也不算突然,本来也没离多远。”费鸡师放开了她的手腕,“跟你们分开没多久我就找着卢参军了,他身上有伤走得慢,然后就碰着你们了。 “还好我去找卢参军了,你是不知道,他那个屁股,哎呦呦,都是血,那个惨呦…” “费鸡师!”卢凌风被戳了痛处有些羞恼,“别在羲和面前瞎说话!” “行行行。” 费鸡师一脸不耐的闭了嘴,又对着崔羲和挤眉弄眼,一幅“你懂得”的表情。 被杖责三十自然是会血肉模糊,崔羲和懂得;不过费鸡师医术高超,他一定治好了他,她也懂得。 不过… “卢参军?”她的表情变得疑惑。 卢凌风有些窘迫,难以启齿;于是费鸡师替他回答: “啊,是。他现在是苏司马的私人参军。” “是吗?”崔羲和笑了,“这么说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南州了吗?太好了。” 卢凌风闻言瞬间抬起头,一脸希冀的看着她。 他不是中郎将了,他现在什么也不是。他本以为崔羲和会看不起他,或是嫌弃他粘着她;他没想到她竟会高兴。 “你…你,想让我跟你一起吗?”他的语气小心又充满期待。 “当然。”崔羲和语气认真:“不然你要去哪?回范阳老家吗?如此回去定会被笑话,与我们一起吧!” 在长安时因为被逃婚被人笑话,崔羲和实在不想他回了范阳还因为被赶出长安被人笑话。 既如此,不如跟着他们,至少这一路的安全有保障了。 卢凌风笑了,“谢谢你,羲和。” “谢我做什么?你是给我师父做参军,要谢就谢他好了。” “崔十六,卢凌风看似是给苏无名做参军,但其实不都是为了你吗?要不他能屈尊吗?他就是想跟你在一起而已!” 费鸡师把大实话说出来了: “这次要不是卢凌风出现的及时,再流一会血,你就当场交代在那了。你昏迷了整整三天,都是他衣不解带地在照顾你,你要是真死了…” 他凑近崔羲和耳边,压低声音对她道:“他都得随你去了。” “费鸡师!你说什么呢!”卢凌风见费鸡师与崔羲和说悄悄话,心里有些不爽。 “没什么。” 情感的种子在心里生根,卢凌风的真挚是养分,任凭崔羲和如何不想承认,那种子都已破土发芽。 “卢凌风,谢谢你。”她看着他笑了。 三天后: 苏无名与苏谦在前,卢凌风与崔羲和在后,四人走在山野之中。 “我真想不明白费鸡师脑子里在想什么,你刚好他就跑了,万一你再哪里不舒服怎么办?” 卢凌风边走边抱怨,崔羲和便边走边安慰他: “好啦,这话你都说了两天了,鸡师公肯定是确认我没事了才会走的呀,毕竟去南州山高水远的,他怕累先走也正常。” “我是觉得他走也不带着你,这么远,我还怕你累呢。” “我可不累,”崔羲和笑,“你别把我想的太娇弱了。” “都怪苏无名。”卢凌风怨气重重地看向他。 苏无名突感脑后一凉,而后十分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卢凌风。 “我又怎么惹着您了?” “不让骑马,不让坐车,连累了羲和。” “哎呀行了行了,”崔羲和满脸无奈,“别说了,快走吧。” 她加快了脚步。 “哎!羲和,你慢点走,小心点!” 卢凌风在后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