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娶夫(二)
痛!陈雪蟠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字。他抓住床柱,几乎快要把床柱给抓断。 从未有一次疼痛来得如此剧烈,他咬住后牙槽,额间青筋暴起,汗水如注,如果说以往的疼痛是绵绵不断,那么这次就是千军万马的铁骑在他脑海中激烈交战。 他跌跌撞撞走下床,由疼痛引起的暴戾情绪在心中如同困笼的野兽得不到宣泄,一把扯掉桌帷,桌上的金银玉器跌在地上噼里啪啦地响着,听到脆响,看到这四分五裂的碎片,他的心绪平复了些许,但也只是些许而已。 他眼神阴鸷地看向门边。 爆喝一声,“进来!” 良久,无人回应,他低低地笑着,又叫了一声。 三个侍女垂手小心进来了,看起来很是萎靡。见着地上的乱象,她们跪着小心收拾了。其中一侍女关心道: “公子,可有伤着手?” 陈雪蟠垂眼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扯出一个毒蛇般的笑容,“难为你还来关心我。”侍女得到陈雪蟠的回应,受宠若惊,回道这是自己的本分罢了。 然而接下来陈雪蟠说的话却让侍女们心底发寒。 “既然这么关心本少爷,那么第一次叫你们怎么没有听见?” “想来睡意正浓,倦怠罢了。” 陈雪蟠捏住侍女的下颌,“看你睡眼朦胧的样子,我叫人怕不是打搅你们了。”侍女们听得脸色惨白。 他继续道:“真好,能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说着,陈雪蟠撩起侍女额间的碎发,嫉妒如春天遇水的种子迅速生长,“你说,本少爷为什么要忍受这样的痛苦,夜夜不得安宁呢?” 侍女抖着唇道:“公子……公子看了大夫便好了。” “看了大夫便好,可惜大夫不是好大夫,也没有好大夫。上天有眼无珠,你这样下贱之人都可在梦中休憩,我却难觅梦乡,不得在梦中消疲解乏。真真……让人难受极了。你说是吗?” 他眼珠子骨碌一转,“你们说……是吗?” 侍女们齐齐噤声,屋内寒意渐长。 …… 晨曦从窗子的缝隙溜进来,爬到池榆眼皮子上。温柔的光影蹁跹着,流淌了池榆一脸的色彩。 池榆被唤醒了。 她感到手下有些奇怪,软软的,但是在不停抖动。她偏头一看,瞳孔中显现一个圆圆的、红彤彤的球。 什么东西? 池榆拿起来,披散着头发坐在床榻之上左看右看,仔细观察。 怎么看都只是个球啊?这东西是从哪里跑进来的? 池榆不由得看向窗缝。 手上所谓的“球”温度却在升高,并且突然长出了两个葡萄般大小水润的眼睛。 红虫子眼睛一张开,两侧薄薄的翅膀就扑棱扑棱地扇起来,也不知哪里发出的声音,大叫着:“放开我!我命令你放开我!” 池榆捏住红虫子的翅膀,它顿时就“呜呜”地哭了出来,“昨天你压了我一晚上……呜呜呜……今天为什么还要欺负我?” 池榆无奈道:“呃……你如果别吵吵闹闹的,我就不会把你当个蚊子打了。” 她又道:“小家伙,你是什么东西,怎么跑我这里来了。”她看着这东西如今的模样,像是从动画片里跑出来的一样,便好笑地弹了弹它的额头,嘴中感叹,“小东西还真长得挺别致的。” 红虫子不出所料又哭了。 它抽抽噎噎地哭道:“我才不是什么东西……为什要看不起我……” 池榆扶额,“我没有看不起你……” 它自说自话,“难道就是因为我酿不出好喝的酒吗?所以走哪里都要被欺负……呜呜呜……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 不,这跟你酿不酿得出好喝的酒没关系。而且也没有人欺负你啊! “喂!”池榆伸手戳了这东西一下,觉得Q弹软绵,又忍不住戳了一下,“你到底是干什么来的?” 听了池榆的话,红虫子从自怨自艾的情绪中出来了,然后挣扎起来,“放开我!”池榆放开了。 红虫子却“嗖”一声蹿到天空去,正当池榆以为它会跑掉时,它却“啪”一声贴上地板上,圆滚滚的后背对着池榆。它大声说道: “求求你了,我给你跪下了,你把你袋子里香香的草药给我吧!” 池榆被它这一连串操作惊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呃……你大可不必如此。 …… 屋子里到处都是血,地上躺着三具人头分离的艳尸。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