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
晏泽宁离开一剑门后,池榆在洞府里过得很是平静闲适,睡觉、修炼、吃饭、洗漱,每天就这四件事可做。 她每日的吃食都是管事的送来的。令她吃惊的是,两个管事都已经换人了,新来的两个管事和蔼可亲,笑眯眯的,一个姓张,一个姓杨,修为池榆捉摸不透,但她感觉比以前两个有气场一些。 池榆问起以前那两个管事离开的原因。那张管事就说他们做错事了,至于是什么事,两个新管事都闭口不言。 陈雪蟠去管事那里领了二十鞭,背上、屁股上被打得皮开肉绽,他趴在床上修养了几天才能勉强下床,走路时身上火辣辣的疼。 他坐在凳子上,看着今日送过来的饭食,一把掀翻了桌子,对于平常人家而言的珍馐盛宴就这样被打翻在地,“什么东西,这种东西能吃吗?” 不应该杀了那四个仆役。 陈雪蟠后悔了,他现在吃穿住行都没人伺候,觉得自己过得是猪狗不如的生活。 他心中积攒的阴郁与不满越来越浓厚,想要发泄而不可得。 “那个废物还找上了师尊做主。我生平最恨这样的阴险小人。” “而且连剑意都悟不出来,她当我师姐,我这辈子都要被人耻笑。” 他心中越琢磨,越恨池榆,想到池榆踹他时冷漠而厌恶的眼神,他恨不得立刻把池榆拖到面前来千刀万剐。从小到大,他连皮外伤都没有受过,在池榆身上吃了这么大的亏,他岂能忍气吞声。 但他也不会冒冒然去找池榆麻烦了。 师尊对他这个废物师姐还是有些维护的,他心想。 陈雪蟠一来就敢去找池榆比武,一则他在宗门听了池榆修为低微,灵根不好,二则他自恃是个单灵根,前途无量,师尊会向着他。 经此一役,他明白池榆在阙夜峰上有师尊维护,且性子不似平常女修般柔静,并不是个任他随意揉捏的主。 但明的不行,可以用暗的,他现在手上不是有那个废物的血吗?那个玩意儿用在她身上最合适不过。 既能让她去死,又能不牵连自己。再说,师尊也离开了,那不是刚好吗…… 她死了,没有人会替她做主,没有跟脚,死了也就死了,纵使师尊再生气,什么都查不到,到最后也会不了了之。 想到此处,陈雪蟠狭长的眼睛露出点阴沉的笑意,他解下腰间的储物袋,从中拿出了一个制造粗劣,穿着红绸衣服的傀儡娃娃。 他弹了一下傀儡娃娃的额头,高高扎起的马尾在腰间抖动,“就看你了 。不知道爹给我的咒娃好不好用。” 他又从储物袋中抽出一支灵笔,把池榆的血混着墨研磨,蘸了这血墨,在咒娃头上写了“病殁”一词。 “废物东西。”陈雪蟠嘴咧开,嘴角的弧度上扬到诡异的程度,“我看你能捱过多久,还见我一次就打我一次,以后我们也不一定能见着了。” …… 此时的池榆还在感悟着晏泽宁剑痕上的剑意。 她不是感悟不出来剑意,而是感悟出来的剑意与陈雪蟠大相庭径,再加上这剑意与晏泽宁平日的表现根本不沾边,于是把池榆给整得没有自信了,还得再三确认这的确是晏泽宁自己领悟出来的。 她又感悟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确没有错,这剑意充满了负面情绪,而这负面情绪让她痛苦不堪,她的精神如同陷在深不见底的泥淖中,拔都拔不出来,挣扎着,想要有人来帮助她,却一次又一次陷入孤独的绝望中。 等她从剑意之中抽离出来,全身已然湿透。 师尊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从这种情绪中悟出剑意。 自责、害怕、痛苦、挣扎、绝望、撕裂、毁灭、控制,层层递进然后又回转过去,无望的轮回。 她闭上眼休息,神魂之中却冒出一丝欢乐的情绪,这是谁的情绪? 不是自己的…… 池榆藏在发髻中的剑簪微微抖动,似乎想要从头发里钻出来,她察觉到了,立刻把剑簪摸出来捧在手心里,她小心翼翼试探唤了一声:“小剑?” 池榆手中的剑簪陡然弹起来,轻轻贴在池榆白皙柔和的脸上。 池榆眼睛一亮,“小剑!”小剑立即飞到空中围着池榆转圈圈,“我好想你啊!”池榆抓住空中的小剑,念了口诀把它放大,小剑用力飞,把池榆拖着在整个洞府内跑了一圈。 待到飞出洞府时,却被弹了回来。池榆抱住小剑,不管它能不能听懂,“我现在被禁足了,出不去,三个月后我就能陪你出去玩了。”小剑似乎很生气,弹起来敲了池榆一脑袋,池榆摸着头笑了笑。 小剑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