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锦衣之下
陆绎起身走到许念跟前,轻撩袍角单膝跪地。 许念坐着,他单膝跪着,陆绎拉过她的手,将她的两只手包裹在自己掌心,仰头看向她,“陈瑜,在我心里,你是一朵向阳而生的花。是我将你扯进这泥沼漩涡中,却无力保护好你,若说失望,也从来只是对我自己。对你,我只有心疼和愧疚。” 许念慢慢俯身,额头抵上他的额头,鼻尖轻轻蹭蹭他,“在我心里,我的陆大人是身处黑暗,却努力照亮黑暗的那束光。我爱这束光,我会拼尽全力守护他。” 听着许念的话,陆绎眼眶慢慢湿润,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又这么可爱的女子。他一把抱住许念,将她抵在身后的那棵枣树上,俯身急切吻上了她的唇,这一吻激烈而疯狂,舌尖顶开她的贝齿,勾缠着她的舌,灵巧的舌头滑进口中,吸允这那片柔软,索取着每一个角落。 风轻轻的吹,树上的老猫懒懒的舒展四肢,琥珀色的眸子看着树下拥吻的男女,一个闪身,灵巧的跃上屋角,踱着慵懒的碎步,转瞬消失在屋脊后。 梆~梆~ 更夫敲过四更鼓,许念一身夜行衣,身姿如猫儿般轻盈的躬身走过严府的屋顶,来之前,陆绎已经再三让她背熟严府的布局,就这,他还是不放心,坚持要在严府后门外的小巷中接应她。 想到这里,她的唇角不由上扬。 “就是这里了。” 许念悄无声息的进了严嵩的卧房,床上的严嵩头发花白,满脸褶子,身上盖着浅黄色绣卍字的锦衾,许念轻点他的睡穴,出手又快又稳,两根银针分毫不差的扎入严嵩头上的百会和凤池两穴。 她现在怀疑,她当神仙前,可能是个神医。 计算着时间,许念拔出银针,用空间中的伤药完全消掉银针留下的痕迹,心中不由得意,“完美!” 来无影去无踪,没有惊动严府任何一花一草。 许念和陆绎回到家,陆绎这才松了口气,他双手覆在许念肩上,“小瑜,答应我,以后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哎呀,好累啊,我要赶紧休息了。”许念矮身躲过陆绎抓过来的手,跑的比兔子都快,“再说吧!” 许念没有告诉陆绎,她还有更加大逆不道的想法,如果有一天,皇上要处置陆绎,她定会毫不犹豫的弑君。这么离经叛道的念头,还是不要说出来吓唬陆绎了。 第二日,许念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抱着薄被坐在床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睁不开。 昨晚躺在床上,一直想东想西,想着如果有一天陆绎被皇上问罪了,她该怎么办?劫狱?弑君?坐船出海?就连起义造反她都在脑海中模拟了一遍。 “小瑜,起床了,马上就要吃午膳了。”陆绎轻敲着许念的房门。 “知道啦。”许念拉长音调,话还没说完,人就又躺下去了,拽过薄被,盖在自己头上。 “小瑜,我进来了?”陆绎又敲了两下门,这才推门而入。 绕过屏风,入眼便是烟紫色的细纱床幔,被子一半掉到床幔外的脚踏上,半遮住一双粉色缠枝绣花鞋。 陆绎走过去,将床幔分朝两边挂好,这才看着一身月白里衣,将头扭向床里,用行动表示,我坚决不起床的许念。 “你不想知道严阁老怎么样了吗?”陆绎真是太奸诈了。 听到他这话,许念像只小狗一般,蹭的一下翻身坐起,将被子甩去一旁,跪在床上,快速膝行到陆绎身前,拉住他的手让他坐下,“快快快,跟我说说?我成功了吗?” “嗯。”陆绎点点头,脸上是难掩的笑意。 “耶!太好了!”许念开心的一下扑到他怀里,抱住他劲瘦的腰身,手感不错,心想,这家伙,至少有六块腹肌。 “不出所料,严嵩一早便被皇上宣去问话,刚出奉天殿,没走两步便倒了下去。太医诊脉后,确诊为惊怒中风,目前只能施针治疗,无法痊愈,嘱咐他要安心休养,切不可再动怒。” “皇上听罢,大为震怒,以为严嵩是对他心存不满,才会惊怒中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令严嵩回府自省。” 陆绎说到这里,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似一直压在自己头顶的乌云,被人挥手打散。 而这个人,正是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个让他为之心醉的女人,“小瑜,我为你更衣?” “好啊!”此刻的许念,笑的像个傻瓜。 严嵩瘫痪卧床,口不能言,严党一派,人心惶惶,严世蕃为此忙的焦头烂额,一时连罪魁祸首廖闻华都顾不上。 没两日,宫里突然传下旨意,皇上命陆绎前往丹青阁,将炼丹的元明大师羁押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