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观音（9）

楚留香、南宫灵，以及缀在两人身后的罗真，一路飞掠直到大明湖畔。此时这里像是早已准备好的一样，有一艘灯火通明却无人照看的画舫。南宫灵和楚留香一前一后走进去，罗真则因为画舫太小，卡视角都做不到，悄悄滑入了水下。

等到南宫灵亲自撑船，画舫荡悠悠往江心去时，罗真抓住船侧的栏杆随船，呼吸也是静静的。此时，她在船外只能听到声音、看到两人在窗户上的剪影，船上还应该摆了一桌酒菜，罗真都闻到饭菜香了。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引你到这里来？”

“总不会为了杀我。”

“自是如此，谁能在水上杀了楚留香呢？”

“莫非是那人叫你带我来的。”

“不错，他告诉我，等到我自已不能解决这件事时，就将你带到这里来，等他来帮我解决。”

“你想他来了之后一定能解决这件事，看来你很信任他。”

“世上若只有一个能令我信任的人，那人就是他。”

说这番话时，罗真看到南宫灵映在窗上的影子举起了酒杯：“如果非要叫人发现我的秘密，我最不希望的人就是你，要和一个真正的朋友反目，总是件很难的事——喝一杯吧，你在人世上喝酒的机会不会太多了。”

一向嗜酒的楚留香却没有端起酒杯，他是爱酒，可也不会这个时候喝敌人准备的、来历不明的酒。那不是豪爽，那是笨蛋...他倒是不愿意将他的敌人想的太卑鄙，但就在刚刚，他曾经的好朋友已经以他亲近之人的性命威胁过他了。这样的事能做，又有什么事做不出呢？

见楚留香不喝酒，南宫灵笑了笑，他似乎笃定自己等的那个人来，楚留香就必死无疑，所以非常放松，还能开玩笑了：“难道你是担心有人往酒里下毒？我们的酒是从一只酒壶里倒出来的，我都已经喝了...好罢，你还不放心，你这杯我替你喝了，也别浪费了美酒。”

南宫灵是一个和楚留香不相上下的酒徒。

南宫灵将楚留香面前那杯酒也一饮而尽：“你本不该杯疑这酒中有毒的，世上又有谁能用区区一杯毒.酒毒.死楚留香，他又怎会在酒中下......”

话未说完，南宫灵脸色变得通红，皮肤下每一根筋都暴了起来，尤为可怖！

楚留香去看他，立刻反应过来：“是天一神水！”

服下天一神水后的‘症状’就是这样的！

此时的南宫灵已经软了下去，楚留香知道他已无可救，只能道：“到了此刻你还不说么？你替他保守秘密，他却要置你于死地——我随你来，满心警惕，哪里会饮这酒？只有你，绝不会怀疑他的你会...只要你死，他就能逍遥法外，还有那些未完成的阴谋......”

“不...我不信...他是我的哥哥，嫡亲的哥哥。”南宫灵哪怕明白了所有，依旧没有吐露那个人的名字。他不是不信，而是不愿意相信！

楚留香这才知道，为什么南宫灵那么相信背后那人，同时也完全没想到被任慈收养的南宫灵竟有个亲生哥哥。

此时南宫灵的皮肤开始绽裂，鲜血从眼角、鼻子、耳朵，到处丝丝缕缕地流出来。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艰难地说：“罗姑娘...叫她走！”

“这与罗姑娘又有什么相关？为什么叫她走？”

“离开...中原...回南海...隐姓埋名...他要杀她！”

楚留香瞳孔一缩，追问：“你的哥哥要杀罗姑娘？”

“那你更应该告诉我你哥哥的名字，哪怕是为了保住罗姑娘——”

南宫灵的眼神开始变得暗淡：“罗姑娘...他是......”

他的舌头已经烂了，说不出来了。‘哗啦啦——’清脆的出水声，罗真浑身湿漉漉地翻进船舱：“南宫灵，你...为什么......”

南宫灵回答不了她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她，眼睛里焕发出了惊人的光彩，又充满了柔情...他就这样死了。

楚留香和罗真面面相觑，良久不言。楚留香是因为一个好朋友死了，线索又一次断了，而罗真是因为‘不明白’。

湖上夜风很冷，直到罗真冷的打了个寒战，楚留香才反应过来，脱下了他的外衫为罗真披上：“罗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罗真想了想，觉得到了这里，她和楚留香的目标一致，都是找到南宫灵背后那个神秘人物。而且楚留香明显是正派，人品可信。所以她将自己接连遭遇杀手，并且在济南城遇到的杀手正是南宫灵的事和楚留香说了。

“...今日午后我按约定来找楚公子，楚公子却不在，我就想到在丐帮香堂等——偷偷地等，正好可以监视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