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华瑜在云来客栈打杂，这是她目前做得最久的活计，五个月。她为了能把这活做得更长久，每天勤勤恳恳打杂安守本分。

最近她特别困扰，总觉得有位客人总在看她，又好像不在看她，就像方才她打扫客房出来又碰到他外出回来，就在她转身去下一个房间时，后背感受到目光，转身就看到他进房背影。

华瑜看着水桶自己的倒影，小麦色的脸里装一双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除了眼睛能看外，其他模糊在脸里。

华瑜摸了摸自己的小黑脸，用力晃了晃头，拉了拉衣服。

“小子快点，又有客人住店。”上来送食物小二催促。

“好嘞。”

华瑜应了声麻利打扫，刚结束，正好小二引客人出来，她弓腰出来一抬头就看到走廊外一地污秽。她马上蹲下处理，因为在走廊上，人来人往挡着人了，自然会被骂一句，被踢一脚，这是常态她不在乎，她可以忍着，她不能没这活计。

“干净了。”

华瑜叹气用袖口擦汗，正好与人对视，又是那个客人，他面无表情，但她却感受到心疼的情绪。

“嘿嘿，不好看。”华瑜见他目光落在她胳膊上，马上将手垂下，很快胎记被挡住。“这位客官有何吩咐？”

“没有。”

华瑜见他干干回了声就回了房间里，华瑜只是觉得更怪，手摩挲了下胎记，不敢多想，她还有很多活没做。

特别是德子哥扭了脚让她帮顶活，如果这次干得好，或许她就能进厨房，这她就能偷师，今后她就能上街卖吃的了，再也不用担心被赶走。

华瑜越想越高兴，特别是她花全部积蓄让铁匠打的东西，这东西搓搓就能出丝，那等德子哥回来看到定能帮她在刘大厨那说话，这样她就能留下，毕竟好的刀工太难了。

华瑜把东西收拾好，再与人交了班，跑到厨房。她最喜欢厨房了，全是吃的，能看，能闻。

华瑜清洗好土豆，拿出自己特制工具搓了起来，圆滚滚的土豆很快变成土豆丝，实在是太轻松了，不禁哼起了歌。

嘣！

华瑜被突如其来声音吓了一跳，呆呆看着撑着拐杖过来的男子。

“德子哥。”

“哼，有喜事。”德子不给华瑜回答，紧接着大骂“占了老子的活，可不是大喜事一庄。”

嘣！

德子又大力用拐杖敲了桌脚一下。

“是吧，臭婊子。”

华瑜吓得发抖，口齿打颤。

“不，不……”

“就是用这破烂。”德子黏起像铁片的东西，对着阳光照去，无数光从那些细口穿过，给他打了一脸的洞，转手就被他用力砸在地上，紧接着拐杖快速砸下，铁片直接断成两半。

“德……子”哥。

华瑜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她还要在这里干活，她不能得罪德子。

“吃了狗胆了。”德子用力拍打她的头。

华瑜不敢抱头，怕激起德子更大的怒火，只能咬牙等德子停手。

德子因扭了脚，手不能离开拐杖多久，没打尽兴就停下了。

“给老子滚蛋。”

“德子哥，我不能没这活，我没想占你的活啊，我是在保住你的活啊！”

“让你保住我的活。”德子气得连打华瑜的头。

华瑜被打得头晕，一下歪倒在地上，“德子哥，林志老找刘大厨，我也是……”

“你在说一遍，谁？”德子大吼。

“林志老找刘大厨。”华瑜想了想多说一句“最近刘大厨觉得太累了，见林志手脚麻利也懂些刀工，想……”

“好个林狗。”德子气得咬牙，再去坐在地上的华瑜。“你怎么不早说，傻子，爱被打啊！”

华瑜不敢反驳，只是把头压得更低，只敢看地面。

“别偷懒了，快干活。”德子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华瑜在他转身攀着桌子站起来，一抬头又看到那位客人在大门处，似乎是路过看了眼，又似乎站在那里，依旧面无表情。

华瑜没有多想，她还有很多活，忍着头晕弯腰去捡已经裂成两半的工具，毕竟她不能没有这活，她不是刀工，还要靠它。

华瑜手刚拿起来，头更晕了，身子一软本能去抓桌子，最后还是放弃，任由自己摔倒在地上。

“还好。”华瑜重重吐出气，桌上东西可不能摔了。

华瑜等到没那么晕才站了起来，莫名去看了下大门，发现没人，奇怪的心情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