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转眼便是接客的日子。王妈妈答应陈平的请求，同意他送温心去艳春楼。

“阿温，我来陪你。”陈平端来几件崭新的衣服，让温心换上。

他身上仍带着艾草和脂粉的味道，温心实在不喜。

分别在即，陈平忍不住去抓温心的手，被温心果断甩开。他尴尬地理了理袖口，露出腕间的红色。

这点异常没逃过温心的双眼。她一把拽过陈平，撸起袖子，看到对方小臂上，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点。

“你怎么了？”温心问。

陈平连忙放下衣服，遮住小臂：“没事，可能过敏了，吃点药就好。”

陈平慌了。

那斑点分明不是过敏，他为什么说谎？

还有他身上的气味，从哪来的？

陈平近来为王妈妈做事，频繁出入的地方，除了烟雨阁，只有艳春楼了。

烟雨阁不曾熏艾，那种奇怪的味道，多半是在艳春楼染上的。

艳春楼、艾草、红斑......

温心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她的病已经完全康复，锥刺的疼痛感彻底消失。

是时候重新启用大脑。

实验室的人以为，温心的特殊之处，在于她的大脑构造和普通人不同，因此，他们争吵着想解剖温心进行确认。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温心“见”过自己的大脑，与常人无异。

她的天赋，是控制。

她能让独立意识，在大脑间自由行走。她穿越过大脑皮层灰质，感受过凹凸的沟回，抚触过左右脑的每一个角落。

她找回埋葬的记忆，开发未使用的区域，她甚至能控制脑细胞的死亡和彼此间的交流。

她将大脑利用到极致。

那个人说她是天才。

她不否认。

自己就是天才。

意识瞬间覆盖温心的大脑，数以亿计的神经信号在细胞间流畅又迅速地游走，像一台设计精密的超级计算机。

可惜记忆库被翻烂，里面没有关于红色斑点的记录。

只能试试脑机联网。

但她的身体还在实验室，贸然联网，大概率会被发现。

“阿温，”陈平见温心迟迟不动，轻声催促，“换好衣服，我们该走了。”

送来的衣服薄如蝉翼，完全不考虑是否蔽体。

通向艳春楼的路毫无生机，死前甚至还要备受折辱。

横竖都是绝路，不得不先顾眼前了。

温心的意识入侵，大脑开始颤动，表面灰质皮层渐渐蒙上浓郁的荧光。

只在瞬间，这层荧光变幻成无数道金色光线，以她的大脑为圆心，向四面八方狂奔而去，朝着漆黑的未知世界，贪婪地蔓延开来。

这片黑色无边无际，金色光线逐步向外铺展、覆盖，以风卷残云之势，侵占陌生领地。

忽然蓝海乍现，密密麻麻的蓝色线条被锁在一片看不见的时空里。

那是温心所熟悉的现代网络。

原来真能找到！

邻近的金色光线，像是受到莫大的鼓励，兴奋地想往里钻。

可突破禁制哪有那么容易。时空隔阂像一堵厚厚的墙，看不见摸不着，却异常坚固，不给任何人进入的机会。

金色光线并不气馁，它们不再分散，从各处汇聚在一起，绕着透明的围墙，一点点慢慢试探。

蓝色线条们也偷偷往外看。

一条暗淡的蓝光出人意料地冲了出来，朝时空墙横冲直撞，被毫不留情地弹了回去。

它没有放弃，赴死般一遍遍往墙上撞。

没猜错的话，那是实验室里，温心的意识。

金色光线们有所感应，它们爬上围墙，像无数根茂密生长的藤蔓。光线端头通通化作锐利的尖刺，齐心协力，对着同一个地方发起攻击。

连接的神经细胞亢奋无比，以惊人的每秒千亿亿次计算速度，加入这场战斗。温心的大脑高速运转，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强大的能量沿着金色光线喷涌而出，

轰——

时空墙骤然炸出一个洞。

温心似乎听见来自宇宙深处，对时空破裂的低沉怒吼。

趁着绝佳的时机，金色光线们争先恐后钻进洞里。它们四散开来，分别与不同的蓝色线条相连。

那道等待已久的暗淡蓝光，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