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
> “哈哈,大娘,我只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罢了。”那梁文珩又恢复到往日笑吟吟的模样,“毕竟平日里真正关心我二皇兄的人本来就很少,而你今日竟担忧皱眉成这样,也难免我这样猜测了。” “四皇子殿下,您真会开玩笑。”她笑着在心里为自己擦了把汗。 “老妇还有一问,不知褚国公府的三小姐褚昭禾如今坐在何处?”她想了想又问。 “昭禾么,她就坐在褚国公旁边。”梁文珩指了指那边,她瞧见那里坐着个姑娘,正端着酒杯,乖巧地笑着,听周边几位大臣们在聊天。 她心中不觉想起,那褚家三小姐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可如今瞧去,却像是饱经风霜后,乖巧又淡然的笑着。 “多谢四皇子殿下,今日我已经能认出来好些人了。”她对着梁文珩又行了个礼。 梁文珩道:“无妨,大娘,您客气了。”他又扇了扇他的扇子,说道,“我先过去了,你可随意些,若是吃喝不够,尽管过去取便是。” “好,多谢。”她道。 梁文珩扇着他的扇子往那边去,背对着她。 她忽然又唤住他,对他说:“老妇还有一句话未说,是留给四皇子殿下您的。” “哦?说来听听。” 她想起梁文珩的结局,一个在宫中见遍勾心斗角,见遍真情假意却仍未改其初心之人。在失去最爱他的母妃后,选择离开这个会吃人的皇宫,而后踏遍世间。他本可以一直那样下去,当他的逍遥人。 却在后来发生那样大的家国变故后,选择回京。做了二十年的摄政王,辅佐幼帝成为一代明君后,才选择离开那个困了他一生的皇城。 可他刚走下宫殿,竟瘫倒于地面,再未站起来。 他念了一生的山川之景,终究是再也没能踏足了。 “四皇子殿下,您选择的那条踏出京城游遍山川湖海的路,对您来说是最合适的,也愿您能永远这样肆意潇洒,当一个快活人生之人。” “大娘所说,也正是我心中所愿,我自是会一直走下去的。”梁文珩仍是笑着的,她也笑了笑,衷心祝愿这一次,他可以继续当那个自由的潇洒之人。 梁文珩走远了,他扇着扇子,四处畅聊着。 老妇人的眼,却只望向梁文咏,眉头也还是皱着的。 忽然,她见那二皇子殿下梁文咏似是发现了她再望他,他的头一偏,眼睛直直地扫过来。她迅速别开脸去,假意望的是别处,又慌乱着伸手从前面的桌子上拿了些糕点塞嘴里。 良久,她以为没事了,正待放下糕点缓缓,却是忽见旁边有人来了。 那人正意味深长地瞧向她,双手抱着胳膊,指尖时不时地点着。 见她愣住,他反倒轻嗤了声,问:“大娘,怎么只吃些噎人的糕点,旁边也有茶水,不饮些吗?” 老妇人忙伸手去取茶杯,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道:“多谢二皇子殿下提醒,老妇这就饮些茶水。”说着,她的手颤抖着,忙半掀面纱将那茶水一口饮尽。 “大娘,你瞧着有些怕我啊?”梁文咏眼神盯着她问。 “二皇子殿下您说笑了,老妇只是从乡下来的村妇罢了,今日第一次见着你们这些朝中皇子公主的,自然有些怕着了。”她故作淡定,给自己寻了个理由。 “是吗?”梁文咏瞧着明显不信,又故意道,“可我方才瞧见文珩在这里时,你与他交谈时可没有这般不自在。”他眯了眯眼打量她,“还是说,你们方才在密谋什么?” “这话可不敢说啊,二皇子殿下。”老妇人忙止住他,又着急着解释道,“方才老妇就是瞧见你们这些皇子公主,有些不熟才问起那四皇子殿下,我也才知道,当今陛下的二皇子殿下便是您。” “哦?是吗?那方才你一直瞧向我那边,又是什么意思?”梁文咏他仍是满眼的警惕。 “那是因为老妇觉得殿下您这些年实在是不容易,有些心疼罢了。”老妇人话语里尽是对他的怜惜,“又见您在席间一个人低着头默默饮酒,很是沉闷,才多望了几眼。” “是很不容易,不过,”梁文咏话语一顿,有些生气,他似是不喜别人觉得他可怜,撇了撇嘴道,“我同你只是外人,又何须你来可怜我?” 她望着他,眼神里满是心疼。 想起小时候,他受了委屈或是嘴硬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瞧着更让人心疼了。 她知道,他在嘴硬,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可怜人罢了。 而他们不知道,方才褚昭禾就见着这一处。 瞧见梁文珩走了以后,那梁文咏却又过去了,离得有些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