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影来
花如黛仍是一副凉薄之相,反问道:“公子跟高世达到底有什么恩怨?为何对他的私隐纠缠不放?” 沈知予道:“是血海深仇。公子他一直在寻找能够击溃他的方法。也正是因为高世达对他的追杀,所以他才不能随意出现暴露行踪。” 高世达夺了陛下的军权这么多年,还疑似谋杀先帝,这总算是血海深仇了吧? 花如黛却问得更加尖锐:“你跟公子是什么关系?他······他为何如此信任你?” 因为他是当朝皇帝啊!怎么溜出来见你!当然只能找我这样的小喽啰跑腿了! 沈知予表情麻木道:“我只不过是公子的下属之一。像我这样的人,公子手下有一大堆。食人之禄,忠人之事,我不过是尽我所能而已,跟公子没什么私交。” 花如黛像是终于放下心来,卸下防备,上下扫视沈知予一圈,轻蔑道:“谅你也没什么魅惑主上的本钱。” 沈知予心里腹诽,是是是,我的确是前不凸后不翘的平板身材,但是我也不靠脸吃饭啊! 花如黛放下茶盏,正正地盯着沈知予道:“高世达颇有些奇异的床上癖好。” 嗯?高世达不是阉人吗?怎么还能这样? 沈知予恰到好处地递了一个求知若渴的眼神,鼓励她继续往下说。 花如黛轻描淡写:“他常来光顾万花楼,来时总有大批护卫护送。他喜欢尚未长成的少年少女,但是他戒心甚重,从不留活口。去收尸的人说,那些孩子身上遍体鳞伤,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我想,这也许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消息。” 从直觉的角度,沈知予确实大为震撼;但从理性的角度,沈知予虽然心痛于那些可怜的孩子,但她显然没什么能够阻止高世达的力量。 这个消息能怎么利用? 是派遣训练有素的杀手在床榻之间取他性命?他的枕边人可是从来不留活口。 举报揭发这件事,让谏官的唾沫星子淹死他?开什么玩笑,就算全天下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也奈何不了他。 同花如黛告别时,她闲闲倚在门边,又换上那副标准得像是假人的微笑:“我就在这里,慢慢等公子的好消息了。” 她信步朝外走,始终觉得不管是皇上还是花如黛都透着一丝诡异。 她走着走着,却听到一阵耳熟的声音:“父王······母妃······并不管我······” 楚澈?他在这里干什么? 又听到另一个声音断断续续说了些什么,但是因为隔了一道门,实在听不清谈话的内容。 不对,楚澈出现在这里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他说话的语气可一点也不像是跟姑娘们饮酒作乐,倒像是······在密谋什么。 沈知予将自己的身形掩在帘幔之后,她身形纤细,被宽大的帘子挡的严严实实,如果不靠近了仔细看,甚至还发现不了这里有个人在。 忽然,门被“轰”地一声打开,走出了一个身材魁梧、眼若铜铃的彪形大汉,每走一步甚至都能感受到地面的颤动。他甚至身着轻甲,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跟金吾卫这种尽是靠祖荫进去的公子哥们大不一样。 楚澈怎么会跟这样的势力来往?沈知予并不忌惮用阴谋论去揣测别人,结合他假装纨绔无能等迹象,沈知予完全有理由相信楚澈有某种不可见人的阴谋。 趁着人还在万花楼的方便,她也可以上前去搭讪两句,探探虚实,说不定还能立下大功一件。 她选了一张人不太多的桌子,买了一壶酒自斟自饮,把一张莹白的脸添上些红晕,不消片刻,楚澈果然出来了。 沈知予状似无意,装作不认识楚澈的样子,朝他致意:“这位兄台,不如我请你一杯酒喝?” 楚澈当然不会接受她送的酒。这样出身的人,惜命的很,当然不会为了小小一壶酒就冒这样的风险。 他身旁既无小厮也无车驾,并未摆起世子的架子直接转身走掉,只是客气疏离道:“你是?可否互通姓名?” 沈知予自信一笑道:“我名为喻知,不才在下正是今科探花郎。” 她既无家世可说,也还没什么官位,目前还只能靠着科举的名次套套近乎。 楚澈却突然变得警惕起来:“你我素昧平生,你为何想请我喝酒?” 沈知予对于满嘴跑火车这事已经是信手拈来:“一见兄台就觉得投缘,所以想认识一二。” 在沈知予的灼灼期待下,楚澈的眼神却变得越来越诡异。 他难以启齿道:“你这样说跟‘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有什么区别?能不能换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