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门户
,素有克妻的名声。前面的几房夫人又留下了一大堆嫡子嫡女,她过去之后便是要分走他们的家产,龙潭虎穴、寸步难行,也是可想而知的了。 至于新科进士······确实听起来前途无量,但实际上能得擢升的并不多,嫁去之后就要随夫调官四处奔波,操持一应事务自是不提,即使死在路上也无人知晓,有的是苦头吃。 这位如夫人,为了让她活得艰辛,还真是煞费苦心呢。 沈淮当惯了富贵闲人,哪里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听着这些名字上都是一片锦绣坦途,便赞不绝口:“闺阁婚娶之事,终究还是你懂的更多。那就全权交由你负责了,尽快解决吧,再拖就不好看了。” 看吧,女儿的终身幸福在他眼里轻如鸿毛,他最关心的,果然还是他自己的面子。 每月多少份例、配有多少丫鬟、住哪间院子这些琐碎小事,沈知予懒得管,即使争了也没有任何意义。但婚事不一样,如果盲婚哑嫁了,她如果彻底失去自由,那么刚刚走上正道的仕途就被拦腰斩断了。 她有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沈知予朱唇轻启道:“父亲,我想招赘婿。” 如夫人声音骤然变得尖利:“什么?你知不知道招赘婿比嫁人贵多少?我们府上可不养闲人!” 说完,她似乎意识到自己暴露了真实想法,又接着道:“知予,我也不是舍不得这些钱。只是,招婿跟寻常婚娶不同,婚后关系很难拿捏的。这个家里是你做主还是你夫君做主?伤了双方的自尊都不好。” 沈知予并不理她,只是望着沈淮:“父亲,女儿想自立女户。” 沈淮道:“只有家里男丁死尽的孤女才自立女户,你父母尚在,却单独自立出去,别人听到还以为你在家里备受欺凌呢!如此行事,成何体统?” 沈知予早已想到了沈淮会有这般反应:“女户并非孤女才可自立,有一技之长、有一定资产者亦可以立户,女儿想一试。” 沈淮怒极反笑:“就你?既不懂琴棋书画也不擅长刺绣女红,要不是这些年府上拨钱养你,你靠自己能活得下去吗?” 如夫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啊,府上早就资金紧张,哪还有钱供你去开办个什么产业?你顽劣乖僻些就罢了,怎么能这么败家呢?也不体谅体谅侯爷在外为官不易,只顾自己喜好。” 沈知予道:“我并不需消耗府上钱财,也不必麻烦父亲替我从中周旋。请给女儿半年时间,如果半年内还没有成功以一己之力立户,女儿就回来成婚,届时全听您的安排,女儿必将顺从。” 她硬生生挤出了一个诚恳的表情:“父亲,女儿从小不争不抢,未曾向您求过什么。就求您这唯一一次吧。” 沈知予有种想要作呕的恶心之感,寄人篱下终究不能长久,她必须得独立出去,铲除一切可能暴露身份的后患。 这是她第一次、也一定是最后一次求沈淮。 小小的侯府困不住她,她属于更辽阔的、更急风骤雨的天地。所谓的姨娘庶女,不过是鸿鹄面前无知的燕雀而已。 沈淮并不相信沈知予能够凭自己做出一番事业,还是同意了:“既然你如此坚持,那就去吧。但是有个条件,府上任何人都不会帮你,你只能靠自己。” 如夫人又嚷嚷道:“一个高门闺秀,一天天出门是个什么道理?她不要自己的脸面,我的女儿还要呢!” 沈知予平静道:“在这期间,我不会回府,也不会来支取钱银。如有任何意外,都与成乐侯府的人没有关系。” 沈淮和如夫人无言以对,只能悻悻让沈知予走了。 沈知予按捺住心中的狂喜,走到院子里才露出笑容。 她早有自立门户之意,可惜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契机。正好瞌睡送上热枕头,如夫人硬要拿捏住婚事不放,那她也能借此发作。 映月正在洒扫庭院,如夫人有意苛待沈知予,连丫鬟也只有一人,还是因为她从小跟沈知予一起长大,不肯接受调配去服侍别的小姐。 她抬头看到沈知予回来,满面春风,问道:“小姐,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有什么好消息?” 沈知予连声音中都带着笑意:“当然是好消息。咱们可以收拾收拾东西,搬出侯府去住了。” 映月一时将扫帚都摔在了地上:“什么?您······被逐出府了?” 沈知予道:“正是如此,你要随我去过苦日子吗?还是留在侯府伺候如夫人?” 映月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到地上,委屈道:“侯爷怎么能这么过分?小姐做错了什么?我才不要去伺候如夫人,小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沈知予眉眼弯弯:“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