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墨渍已经晾干,虞妱把它装进信封里,又用漆印仔细封好口,唤来春雪,把这封信递给她。 “帮我把这封信寄出去,快马加急,越快越好。” 春雪伸手接过,“是,姑娘。” …… 大半个月后,虞妱便收到了回信。 在信中舅舅写道,自隆丰七年也就是虞妱父母遇害那一年起,他便每隔三月往大伯家寄一千两白银,一直寄到虞妱成亲那一年才停止。 在这其中,虞妱每月都会与他通信交流,会与他沟通学业讲述在大伯家的生活等等,学业虽然辛苦有各种小烦恼,但是也算学有所成。和堂兄妹姐妹们相处,他们都对她十分照顾,友好体贴。 考虑到上京离雁城有上千里远,他便没有将虞妱接到这偏远之地生活,而是将她留在繁华的上京由大伯一家教导。 但没想到…… 舅舅在信中怒不可遏,道他万万没想到虞琸竟是这般人,连自己侄女的钱都要贪! 并且除了食宿费之外,在虞妱成亲之时,他还将一套珍重的红宝石头面以及各种昂贵首饰装进了一个红木箱子里送往京城给她,是为了给她添妆,其余之物太过繁杂,并且路途漫长遥遥,他怕损坏了,便索性将一万两银票塞进箱子里一起寄给她,她需要什么再去置办。 想必这些也被人昧去了。 虞妱一边看着,眼中一边泛起结冰般的慑人冷意,大伯实在是欺人太甚。 信中结尾,舅舅写道,他已经在启程赶往上京城的路上,他要去虞琸讨个说法,为何如此狼心狗肺!他可曾记得虞庚是他的弟弟,那可是他的亲侄女! 虞妱知道,这笔钱包括她父母的遗产都很难拿回来了,她已经嫁人了不说,在虞氏一族眼里那就是泼出去的水,而舅舅范永柏则更就是一个外人。 想要拿回这笔钱,只能另辟蹊径。 但是没关系,有钱能使鬼推磨。 大伯是商人,她也是商人,自然知道商人的短处和命脉在哪里。 以大伯精明和狡诈的性格,想要他老老实实赋税和做生意是不可能的,虞妱决定给大伯一份大惊喜。 …… 大伯家是做茶叶生意的,原本只是一个进账略有盈余的平民,而得了虞妱父母遗产的加持之后,一连经营了多种类商铺。 在遗产和虞妱舅舅的“补贴”下,他做生意可谓是做得毫无压力,赚了最好,但亏了也不怕。 虞妱父母的遗产当时是被全族瓜分了,虞大伯拿了大头,其余的族人则瓜分一些现银。 虞家除了她爹有些出息外,剩下的都是世代在皇城脚下的平民。那些被瓜分的现银虞妱不准备要回来了,因为也要不回来了。但不代表她不会不让他们付出代价。 一直思索到夕阳西下,最后一抹余晖透进窗户里,虞妱才出声唤丫鬟准备晚膳。 用过膳食之后,又沐浴净面,虞妱再次来到书房案前坐下。 没过多久,门口响起敲门声。 虞妱轻声道:“进来。” 那人推门而进,径直走到虞妱面前立定,欣长高大的身形带来一种隐约的压迫感,在虞妱头顶投落下一片阴影,仿佛被他笼罩住了一般。 虞妱蹙了蹙眉,不喜欢这种感觉,下颌轻抬,示意他:“坐。” 景越沉默地坐下。 虞妱道:“我找你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让你做。” 景越声色微哑,似是许久未曾开口说过话:“你说。” 虞妱言简意赅道:“你去我大伯家把他的账本偷来。” 景越闻言,眉心一动,又是想让他帮她干坏事吗,他有些想笑,但是在她面前他只能忍住。 景越不由得开始细细打量她,他只能暗中谨慎,小心翼翼,以不被发现的目光窥探她。 像条阴暗叵测的毒蛇,但也只能如此。 毕竟他恋慕的人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坏女人,若是被她发现他的不轨心思,他唯一的下场就是被驱逐。 他不想那样,所以他只能在她身边静悄悄地埋伏守候,等待伺机而动。 他得不到,他也绝不让旁人得手。 在烛火的映照下,虞妱冷白的肌肤像晕染上了一层朦胧的暖意,连她眼眸里的漠然冷意也变得模糊不清,景越一时间只能注意到她的红唇,饱满润泽,娇嫩诱人。 但他知道她没涂口脂。 等了许久,虞妱都没听见回应,抬头望他似有些愣愣,以为他没反应过来或是在犹豫,便问道:“景越,你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