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天跪地不跪鸡
发生了这种事。 那时他想,这下完了,皇帝一定以为他是个软弱的人。 边疆有这样怕见血的臣子,皇帝一个念头,会不会影响明年税收和所派粮草,会不会皇帝觉得他们家无用,找人取而代之,无用之臣的下场…… 他乱七八糟地想,整个人尚在眩晕之中。 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后背,递给他水囊。 他费力地睁开眼,发现年轻的君王就站在他身边,轻轻开口,“看到这些很难受的话,你下次可以在营帐里面。” 他自嘲地笑了笑,还没等开口请罪,皇帝又说:“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对恐惧的事情软弱也并不可耻。害怕并不是弱小和女人的专属,能直面血腥也不是能者和男人必有的品格。” 年轻的君主拍了拍他的后背说:“我在京城就听闻你父子之名,打仗也不一定要上战场,运筹帷幄也很重要,你就留在营帐里面,为大军出谋划策吧。” 他忽然发现,面前的人盔甲覆盖、看不清面容的脸上,有一双眼睛那么美,睫毛弯而长,眼神明亮,直达人心。 年轻的君主说完,翻身上马,连远去的背影都是那样挺拔,令他陡然生出士为知己死的报效之心。 只是,他害怕的东西还蛮多的,后来不经意在年轻的君主面前,还展露过他害怕虫子、害怕蜗牛、害怕狗……咳,太丢人不说了。 但总之每一次,这位年轻的君主都不曾表达出任何轻视,让他在新罗的寒霜暴雪里,倍觉心暖。 直到后来因为巧合,无意中知道了她是女子,汹涌的感情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褚辞玉眼睛里似是波光粼粼,启蛰心念一动,在他唇上亲了亲:“大白天就这么勾人作甚,嗯?” 她的尾音像一把小钩子,勾得他心痒痒的。 褚辞玉声音沙哑地说:“殿下怎么这么说,明明这才叫勾人呀。” 他轻轻咬住她的红唇,辗碾舔舐,用力吮吸。 褚辞玉眼神慢慢变得迷离,被扯下的衣领也因为这番动作而微微敞开,露出春光。 启蛰眼神一暗,心里暗道一声妖精,当下也顾不得张思温一会就要来,看他们迟迟不出来会怎么想,脑中只想着就地正法了这小妖精。 她手指灵活地从褚辞玉腰身处一绕,劲瘦纤润的身体便从被衣袍的束缚中渐渐显出,启蛰轻轻含住他的喉结,以舌尖和牙齿轻啮,手滑抚在他好似白玉的胸膛上,褚辞玉一声颤吟,似乐似忍,向后微扬的颈项脆弱等待承受,给人一种轻易能完全掌控之感。 …… 等启蛰重新收拾好出来的时候,张思温已经在花厅等了好一会了。 启蛰漫步从里间出来,浑身都散发着事后餍足的慵懒。 张思温的目光落在她饱满微肿的红唇上,目光微暗,她啧啧不已。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些人就这么把持不住呀!我们在那里累死累活地商讨,有些人呢,和小郎君翻云覆雨,唉,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启蛰笑着捶了她一拳,“过来蹭饭的就不要那么多话。” 她揪着张思温的领子凑近她,低声说:“他脸皮薄,你可别当着他面说昏话。” “还有,”启蛰略带点警告威胁地挑挑眉,“一会不许乱说话知不知道。” 张思温浑不怕她,故意大声道:“哟,这么心疼人家呀,其他小郎君听了还不伤心死,我看官窑的茶盏又要紧俏起来了。” 褚辞玉恰好理完衣服进来,听到最后一句,问:“茶盏紧俏,为什么?” 张思温意有所指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有酸气的茶盏易磕到地面而碎吧!” 启蛰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拉着褚辞玉在上首坐下,张思温浑然无畏。 山茶在后面一招手,有侍者捧着珍馐进来,摆在小案上。 琴箫合奏,绿袖甩起,两个人举杯对饮。 一别两年,却并没有疏远,如今杯酒言欢,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月上中天,张思温喝的有点多,大着舌头说:“阿蛰你记不记得,咱俩小时候还跑出去一次。” 启蛰正举杯要给褚辞玉喂酒,听了这话,停下手,问:“嗯?哪一次?” 褚辞玉也朝张思温看过去,他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他是很想知道启蛰小时候的事的。 张思温几乎靠在凭几上,一只手高举着空酒杯,慢慢回忆道:“就那一次,你把那副……赏春图落在陛下房间里,事后还惹得陛下被罚,你连夜收拾了攒的钱翻进了我家的墙,把我拐出城,说要浪迹天涯那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