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野菜
好,梅子跟我一起去。” 叶青青姐妹俩在周氏千叮万嘱中走出篱笆小院,小茅屋院子前是自西向东蜿蜒流下的清石溪,溪水潺潺,清澈见底,溪两岸青草葳蕤,青绿色中间或夹杂红、黄、白、紫色的小野花,清风徐来,带着一丝湿润的凉意,草丛里花枝乱颤,露水簌簌落下。 笼罩在晨间轻纱白雾中是溪对岸一片整齐平坦的稻田,稻田分成整齐的块状,田里秧苗绿汪汪的,一条石板路穿过稻田蜿蜒通向不远处的叶家村,依稀可见几人家屋顶飘散出的袅袅炊烟。 青山,溪流,野花,稻田,炊烟,入目的一切有着乡村独有宁静美好,叶青青烦躁的心忽然就沉静下来,这里的一切看起来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 “二姐,你在看什么?”梅子看到二姐发呆很不解。 “看溪对岸的稻田,秧苗长得真绿,还有这溪水两岸野菜也长得茂盛,野花漂亮可爱,以前都没留意这些花花草草呢!”叶青青叹息一声,这里的一切跟原主记忆里别无二致,只可惜原主眼中叶家村的一切都是灰色,为了养叶家老宅的两头猪,原主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漫山遍野打猪草,挖野菜,回到家又要喂猪,喂鸡,打扫猪圈鸡圈,洗一大家子的衣服,扫院子,日复一日在钱氏的打骂声中忙得跟陀螺一样,肚子都填不饱,身体和心灵早已麻木,哪能闲情逸致欣赏美景。 若是原主看到各种野草,下意识想到的是人吃还是喂猪,看到稻田里的秧苗,想得便是什么时候稻子才能丰收,家里收了粮食全家都能吃上一顿白米饭,每年只有丰收的日子家里的吃食是最好的,全家人脸上都喜笑颜开…… “是呢!不过这种野菜苦,但是猪喜欢吃,以前老宅养了两头猪,我们早晚都要割一大背篓才够呢,现在分家出来,以后都不用打猪草了!”梅子说起老宅的两头猪,语气难掩失落,不用打猪草,那以后养大的肥猪自家更是吃不到一口肉了,她已经很久没吃过肉了。 叶青青自然没有错过小丫头提起老宅养猪时眼中的落寞,轻轻拉了下小丫头的手,柔声安慰,“现在不用打猪草,往后谁说得好,等咱们日子过好了,家里有余钱也买小猪来喂,等过年的时候咱家也杀年猪,到时候肉管饱。“ 小丫头诧异的看着姐姐,有些不敢想,“真的吗?我们以后也能养小猪吗?可是咱家没钱呀!” 叶青青轻轻笑笑,眼中不自觉溢出坚定,“慢慢来总会有的,二姐会想办法,一定让咱们家吃上肉。” 梅子相信了她,咧嘴笑,“二姐,等有小猪后我再天天出来打猪草。” “好。”叶青青看着小丫头天真无邪的笑脸,心里软成一片,更是莫名生出一种强烈的责任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粮食会有,钱会有,猪会有,猪肉也一定会有。 梅子心里有了期待,真个人焕发出生机,忽然看到什么,撒开叶青青的手欢快往前跑去,“二姐,你快点,前面是一大片灰菜呢,这个菜不苦,全部掐回去够咱们一家明天煮糙米粥了。” 时值春末,正是农户庄稼地里青黄不接的时候,庄户人家几乎都会挖野菜接济度日,像梅子这样小的孩子都知道分辨野菜苦不苦,也是贫穷生活磨砺出来的智慧。 叶青青想到家里见底的米缸,心底便掀不起半点波澜,民以食为天,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温饱问题。 梅子就地挖起了灰灰菜,叶青青看着没动,如梅子所说,这一大丛野菜当真是又嫩又绿,灰灰菜的叶片背面像是长了一层白灰,很好认。 叶青青早上刚吃过这个野菜煮的糙米粥,梅子说不苦,可她吃着却有一股不习惯的涩味,她不想以后上顿下顿都吃这野菜糙米粥。 古人常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叶青青仔细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叶家茅屋后坐落在小青山脚下,小青山不高,是叶家村的公共林地,村里人砍柴都在这一块,小青山往上是绵延不绝的高山,叫牛角山,村里鲜有人踏入,叶青青望着高耸的青山,心念一动,“梅子,先别掐野菜,咱们今天上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