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句话不离金银账,一颗心早系意中人
能睡得舒服些。 可是那包袱为什么只打开了一半呢? 想必是被段不循制止了。 他一定是殷勤地将那女子拉到身旁坐下,或许还就势揽到怀里……春光苦短,俩人温存还不够,又怎么会将时间浪费在铺床上呢? 静临忽然觉得手中那只挎包很沉重,她下意识地想将它往身后藏,可是段不循的长臂已经伸了过来。 “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他的语气有点像是哄小孩子,“嗬!鸡油卷儿,桂花糕,还有荷叶饼,你做的么?好吃!” 他往嘴里塞了一整个桂花糕,像是三天没吃过饭的饿鬼,边吃边说,声音含糊不清。 见静临直愣愣地站着不说话,他转身坐回稻草堆上,随手将破被子盖在那锦缎光滑的小包袱上,随意地一卷,扔到了看不见的角落,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好几日没吃到一顿像样的饭了,我就不让你了。” 静临一口气堵得喉咙酸胀,真想问一句,难道方才那女子没有送饭食么?你吃这样多,不怕撑死么? 可这话不能说,她不想表现得像个怨妇。 “是翠柳做的。” 她冷冰冰地道出实情,神情凝肃,面孔像是被冻住了,做不出任何活泼的神态。 段不循将口中剩余的桂花糕咽下去,眼里带着戏谑,“怪不得不甜。” 打量了她一会儿,他又道:“你是不是瘦了,晒黑了?” 静临感觉自己与他之间牵着一条看不见的绳,他这话一出口,那绳子便绷紧了,她得使出浑身的力气,才能稳住脚步,不让自己被牵着,往他的方向移动。 于是她索性直截了当地开口,“你会死吗?” 段不循笑笑,目光灼灼地看过来,眼神里明明白白在说,“怎么,你舍不得我死?” 可是半晌后,他却一本正经地叹了口气,“说不准。” 静临的心一颤,整个人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几步,那条看不见的绳子便也松弛了下来。 “那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段不循的目光触到她眸中的晶莹,神情便渐渐地变了,像是隐忍着欣喜和悲痛,就那么悲欣交集地,生怕错过什么似的,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看。 她偏过脸去,“你要是死了,那五十两银子我可就不还了。” 段不循忽地站起身来,静临的心狂跳,她察觉他是要走到自己跟前来了。 如果他拥抱,亲吻……看在他已经要死了的份上,她不会拒绝。 可是,他那只脚明明已经向前迈了半步,却又顿住,调转了方向,重新回到稻草垛上,躺了下去。 “没良心的小娘子!”他声音里透着戏谑,“你放心,就算是为了你的三厘利息,我也会尽量活下去,不会教你等到人死债消的那天。” 静临的期待一下子落空,心中拼命压抑的委屈便不可抑制地涌了上来,自眼角漫溢而出。 段不循像是察觉到了,因此便故意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声音中的讽刺之意愈发明显,“别以为你过来探望我,笑一笑,哭一哭,我出去了就会免掉你的债。亲兄弟尚且明算账,何况你我。存了你这种心思的人多得很,这几日要将我这牢房的门槛都踏破了。你省省力气,早点回去,好好经营生意吧。” 静临听到自己的牙关在颤。 一个声音微弱地冒出来,“他不想连累你。” 另一个更大的声音怒气冲冲地将它盖过,“少自作多情,你算什么东西!” 她狠狠咬住下唇,用袖子抹干眼泪,一句多余的话都没与他说,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牢房。 段不循的耳朵依稀分辨她的脚步声,由近到远,从这里到那边,绕过曲折的通道,从暗无天日的天牢走出,走向门外的朗朗乾坤。 直到牢头过来,重新将牢房上锁,他方才坐起身来,将她带过来的包袱捧在怀里,拎出食盒,露出下方垫着的一团柔软的棉花被。 其实他一开始就看见了,犹如在崖隙中窥见一缕天光,那是他期待已久却始终未曾得到的,她的心意。 可是这心意流露的不是时候,他敢赌自己的命,却不敢拿她的一块赌。 段不循长叹一声,如揣至宝,将那柔软的小被子紧紧搂在怀里。 - 看到柳兰蕙和冉宝儿母女那一刻,静临整个人愣住,像是忽然间在今世遇见前世之人。 冉宝儿一见她回来,立刻从饭桌旁起身,几步过来拉住她的手,“大姐姐!” 她亲热地叫道,“可把你给盼回来了!怎么,见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