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
玉鸾与鸠衍回到凤栖宫的时候,殊颜已经抱着酒坛子在紫藤树下醉的不省人事了,脚下还躺着五六个空坛子。 二位仙侍面面相觑了半晌,他们的神女殿下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般醉过了。犹记得上一次还是南海三太子跳了诛仙台后,她从南海龙宫回来的路上,被四海众仙指指点点了一路。 那时她独自一人,抱着酒坛子喝得酩酊大醉,浑浑噩噩过了数月之久。终于被五殿下抓起来训了一顿,方才如梦初醒。在一场痛哭之后,恢复了她天界神女的凤仪。 不知这次又遇上了何事令她如此神伤。鸠衍上前,将醉成一摊泥的殊颜扛在肩头,掀起她的裙摆之时,“咕噜”一声,又滚出了三四个空坛子,他轻叹一口气,扛着殊颜往寝殿走去。 玉鸾在后头默默收拾起酒坛,数了数,约莫十个。看来这次比上回还要神伤些。 鸠衍将殊颜轻轻放下,替她掖好被角。见她眉头紧皱,正欲为她抚平,却碰到了滚烫的额头。 玉鸾跟上来,见鸠衍一脸紧张的神色。 “额头有些烫,大概是绝寒之症发作了。” 玉鸾惊道:“以南海这般气温,此症可从未发作过!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我去请五殿下来?” 鸠衍摇了摇头,“大概是殿下此前去了阴寒之地,只是自己并未发觉,并且还饮了许多酒。此症来势汹汹,我见殿下已近昏迷,还是应当先冰敷去热才好。” 玉鸾点点头,赶忙去殿中寻了些冰块,用纱布包成一团,敷在殊颜额头。 殊颜不禁打了个冷颤,口中呢喃,“玉鸾,我好热,又好冷。” 玉鸾上前握住她的手,声音颤抖:“殿下,你可别吓我。” 鸠衍道:“玉鸾,你照顾好殿下,我去天宫请仙医来。” 玉鸾看着殊颜难受的模样,眼中几乎急出泪来。正在她手足无措之时,却瞥见了殿外一抹月白的华袍,来人风姿卓绝,眉目含笑。正是她此前在天宫见过一面的景翎神君。 “神君何故来此?”玉鸾奇怪,这凤栖宫外的天兵天将难道是摆设? “此前得罪了殿下,特来赔罪。” 景翎走进寝殿,却见玉鸾眼眶泛红,而殊颜躺着不动弹,他赶忙上前探了探她的额头,滚烫。又替她把了把脉,皱起眉问道:“绝寒之症?” 玉鸾见他似乎懂一些医理,眼中忽然欣喜:“我们殿下的绝寒之症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看过好多仙医,都说无法根治。” “每次发病都会这般?”景翎问道。 “也不是,有时轻症,有时重症。轻症之时,殿下可施术法抵御。重症只怕是她自己都未察觉就已昏迷。”玉鸾担忧道,“殿下此前还喝了好多酒,怕是——” “先为她去热,待她清醒一些,再治寒症。可有去请仙医?”景翎问道。 玉鸾点了点头,“鸠衍去天宫请了,只怕路上还要一些时间。” “玉鸾。”殊颜虚弱的声音传来,“热。” 玉鸾赶忙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掀开,摸到她的手也是烫的。 “可有温水池?”景翎蹙眉道。 “有的有的,我这就去准备。” 玉鸾一只脚未迈出寝殿,景翎已经打横抱起尚在昏迷的殊颜,跟在她的后头。 “仙子请带路。”怀里的女子传来滚烫的温度烧灼着他的肌肤。 绕过寝殿后,一小片樱花林引入眼帘,落英缤纷下有一方云烟缭绕的水池。 玉鸾指着那水池道:“前头的落英池就是。” 景翎抱着殊颜走到池边,将她靠在樱花树下,伸手去脱她的粉色外衫。 玉鸾见此状上前道:“神君,不如我来吧。” 景翎已将她的外衫褪去,只剩下单薄的齐胸长裙,堪堪露出白玉般的锁骨与香肩,听到玉鸾的说话声,他摆了摆手,将殊颜轻轻抱起,走入了池水中。 温凉的水浸湿了二人的衣衫与长发,乌黑的发尾在水中交缠。 景翎用袖口为她轻拭着额头,见她的脸色由绯红转为微红,身上的温度也似乎降了下来,紧皱的眉头方才有些舒缓。 他依旧抱着她坐在水池中,周围是氤氲的雾气,缭绕的云烟,还有纷纷落下的樱花。 感到怀里的人微微动了动,景翎低头看她,原本紧抿的薄唇勾起笑意,“阿颜,可有好些?” 殊颜艰难的抬起眼皮,干裂的嘴唇微动,“水。” 玉鸾从一旁递上来茶杯,景翎伸手接过,轻轻吹了吹,对着她的嘴喂下。 殊颜被他拥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