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觉，但后来确信不是错觉，探查过，无结果。不管那是什么，他拒绝冒险，因而将联络地点改到山下这片树林。

对于此一决定，老二抱怨，老三却很是支持，她说：三人行走世间至今一切顺利，全赖他的心思缜密、谨慎周全。小心驶得万年船，所有行动服务于最终目标，成为他们的共识。

黄符送来三点重要讯息，其中两点是他期望的进展，听到最后几句话，他蹙起眉头。他们三人性子大不相同：他三思而行、步步为营；老二胆大冒进、尖锐如矛；老三看似柔弱，却大开大合，浑身是刺，最厌恶循规蹈矩。但不论他们分歧有多大，好在要紧关头总能妥协互补，这是他们被选中的原因。可有时南辕北辙的主张，也很让人头疼。好比此番，老二又提出让他心惊肉跳的主张。

他细作思量，想了一番自认很有说服力的话，注入黄符传回人间。

哪知不过数日，他收到老三的传讯，说老二越过他直接献策妖君，妖君已经采纳，传令于她。

“我想大哥多半要恼怒，但私以为老二说得有理。”鸣音告诉他，“老二在人间潜伏日久，一直着力打探神器的消息，可至今未有进展。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等做事总是束手束脚，徒拖慢主上脱困时间。所以，这一次我支持老二，试他一试。一者，逼神器现身，知己知彼才好再图后续；二者，主上恢复已进入关键之期，需要灵能甚巨，此举可助我收集小打小闹难以收集的灵能。一箭双雕，值得冒险！”

黄符发出的声音娇俏轻柔，却叫李行一提心吊胆。

拿不定主意，他寻个夜深人静之际，潜入第六峰来到转灵潭。将老二的打算，与自己所忧说给潭中听。

“属下总觉此举太过冒险，我等尚不知人间最后的杀手锏是什么，贸然行动倘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恐失信于妖君，可老三所说亦非全无道理。”说毕，他静待片刻，耳畔传来主上声音。

“最好祈祷人间不动用神器？”李行一略一思忖，恍然，“您是说，他们此举必然失败？”尽管不支持他们，但听到他们定然失败，李行一心下还是有些不舒服。

声音再次传来，他赶忙道：“属下并非质疑主上，也非是怪主上说得直白。好，属下这就回妖域一趟，面见妖君。”

既知形势不利，自然要劝阻，然而这一趟收效如何，他却没有把握。妖君已经纳策，占领派又个个都是火急火燎的性子，憋太久，早就按捺不住，跃跃欲试。

李行一以接下来一段时日需要闭关为由，从临仙山脱身，前往远在西方，位于阴阳河终点交汇处的妖域。

穿过结界，沿着妖灵大道，经过喧闹不已的妖市，进入矗立在妖域中心的妖元大殿。等待通报后，进入殿中，见到当今妖君。

经过一番劝说——当然，他没有直说妖族此次行动必然失败，没有哪位君主乐意在大军即动的档口，听到这等话——妖君眉头蹙起，露出为难的神情，最终回复他：妖令已发出，不可收回。

意料之中的结果，妖族看似有妖君坐镇，当下局面却有些复杂。妖族内部结构本身繁复，派别林立，又向来奉强为尊。妖人大战后，妖王下落不明，妖君接手，然而至今未能服众，不过才得个君之名。占领派个个伺机而动，墙头派隔河观望，回转派一门心思想要找到回转五方天界的法子，享乐派原追随麒麟夫妇，不问世事，就当妖君不存在。所以，当今妖君急需一个证明自己、统合妖族的机会。

老二必定以此说服妖君，就算其不打算抓住机会，也会因为被占领派架在火上，而必得做出反应。倘有丝毫露怯，都会招来占领派的反噬，妖族潜伏太久、憋屈太久，占领派早怨声载道，妖君此番是不得不为。

能者居之，不行就下台，妖族最基本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