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齐跟上。 他没有跟到最里边,连日来常常窥视没错,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他还是懂的,从来没做过逾矩的事,没看过不该看的。此番自然也知道分寸,他就守在往洗髓池必经的石径上,化成石缝里一株小草静静趴伏着,里头若有动静,他来得及赶过去,外人要想过去也必得惊动他。 相安无事了约莫半个时辰,就在伯齐以为自己对君希情,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时,内中传来隐忍的吟哼声,而君希情也掐点似的踏入洞中。 果然有猫腻,他暗道一句,仍旧化成蜻蜓,先一步飞入洞中,急急扫视一眼李拈花,只见她靠在池壁上,整个泡在水下,只露出脑袋。脸上充血红如沙果,额上沁出大颗汗珠,眉头紧锁、眼神迷离,陷入了半昏半醒状态。见她一副任人采撷、毫无防备的模样,他心下明了七八分。才说君希情好歹不下流,那混账就想乘人之危。 脚步声越来越近,君希情摘他的果实来了。伯齐急忙飞到李拈花耳边,“清醒点!”连声叫喊无果,他心眼一动,扒在石壁上等君希情入内趁他不注意飞出去。 捣乱的法子有不少,但他得挑挑拣拣,免得引起他人注意。李拈花说得没错,她身上有妖气,被人发现恐引来祸端。 想到法子,他嘿嘿一笑,飞入小道两旁山坡的林子里,摇身一变,变作东海门弟子的模样。 洞中,君希情见机会来了,心下大喜。宗灵要出关,他得赶在那之前得到那具炉鼎,于是想到了用洗髓池来制造机会。李拈花体内妖气顽固而洗髓池灵力强盛,一旦人入池中,两相冲击,李拈花必然承受不住,神志昏昏,不信她还能抵挡自己甜言蜜语的攻势,到时还不得任自己予取予求?这么做有乘人之危之嫌,但李拈花这样的炉鼎,千载难逢,白白叫她从指尖溜走太可惜! 再说自己也不会亏待了她,日后虽不能娶她,金屋藏娇不是难事,好吃好穿好用的供着,不怕她闹腾。女人嘛,应付起来不难,所求就那些,要么情要么财。求情,他乐意哄着她,待日后情薄了,打发了就是;求财,就更好办,他本非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都说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至此,他常在河边走,还真未湿过鞋。也不是没遇到过不识好歹,非要求名分的,但逼得他翻脸不认人,有几个能讨得好去?他选中的炉鼎修为几何,他心知肚明,能修到何等层次,都是他说了算,所以他的炉鼎绝不可能翻出他的手掌心,不怕她们自不量力。 池中人眼波潋滟,嘴唇微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像极了待摘的蜜果。 真是惹人怜爱,他叹,急切地去解外袍。 洞口传来弟子喊声:“师兄,师兄不好了!” 他不理会,对方喊声愈急:“师兄快出来,我瞧见大师姐往这边来了!” 听见“大师姐”三字,君希情心中一凛,手忙脚乱将衣衫穿戴好,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出去确认一下再说。万一真是宗灵提早出关寻到这里来,被她撞见就麻烦。 他边跑边骂倪英,让他盯住宗灵,打探其确切的出关时间,他却这般没用;又骂宗灵,好端端的提早出关做什么? 奔出洞口不见弟子身影,他心下奇怪,不敢怠慢,御剑飞上半空,看清山道上空无一人,哪有宗灵的身影?长出一口气落回地面,一面嘀咕:哪个作怪?一面返回洞中。 李拈花反身趴在池沿,手指抠入石缝,应是很难受。 他走过去蹲下身轻抚她的脸颊:“忍着点,很快就不难受了,师兄帮你。” 才将她湿润的鬓发撩到耳后,洞口又传来喊叫:“师兄请出来一下,倪英师兄寻你有要紧事!” 他不耐烦回:“不跟他说好了吗,什么事也别来烦我?” 洞口人道:“我这么回了,倪英师兄说事情要紧,非亲口跟您说了才行。” 他烦躁起身:“就来。” 走出两步反应过来,若真是倪英寻来,哪里用得着小弟子传话?定又是有人作怪。他算是明白了,有人捣乱,想坏他好事,本不欲理会,但被作弄两回,不把对方揪出来岂能甘休?然而贸然出去,对方肯定跑了。 不经意瞥见石缝里的小草,他来了主意。摘下一片草叶,闭目寄一点灵识其上,轻轻一挥,草叶往洞口飘去。 没多会儿,草叶飘出洞口,驱动草叶,他将周围巡视一圈,意外的,什么也没有发现。看来,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警惕得很,将自己藏得很好。 既如此,他不再纠缠,撤回草叶上的灵识,目光回到李拈花身上,还是正事要紧。 待草叶落地,伯齐化出人形从山坡半腰跳下来,瞅着黑黝黝的洞口犯了难。 一回两回耍他是很有趣,但对方贼心不死,还得想个顶用的法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