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误须解之(五)
第二日,桓竹月睁眼时,已日上三竿。 东方染云正坐在不远处翻看着手中书籍。 一缕阳光打在肩上,将其衬得颇有暖意。 他抬起头,淡定地望向桓竹月,声音清冷如旧:“醒了?” 桓竹月顿了几息,讷讷转回脑袋打量一番身下的床,愣了两息,猛地掀起被子,见身上衣物穿得妥妥帖帖,腰身一软,长舒口气。 “师尊,我自己上来的?”桓竹月有点不太确定的问道。 虽然昨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人怪好的,但也还未好到同榻而眠。 东方染云端着一只瓷碗朝她走来,闻言淡淡“嗯”了一声。 随即,侧坐在床边舀起一勺汤药吹了吹,喂到她嘴边:“喝药。” 桓竹月:!!?? 她一双眸子瞪得硕大,一边张嘴饮下勺中汤药,一边又掀起被子查验一翻衣物。 看着身上穿戴十分得体的衣物,她有些恍惚,“我们···昨晚···又···???” 她说着,两只大拇指比了个亲亲手势,望向东方染云的眼神中满是询问之意。 东方染云又舀起一勺汤药,吹了吹,喂到她嘴边,“你现在情况特殊,不适合夜夜寻欢,还是要节制些。” 桓竹月闻言脑袋上的疑惑更大了。 “什么叫情况特殊,哪特殊了?” 她说完,又觉得这句话有歧义,于是又补充道:“什么叫不适合夜夜寻欢?不对,是哪有夜夜寻欢···” 这话,似乎更不对了。 东方染云:“你若是不满,那···今晚我们····可以轻轻的?” 他说着,垂眸看着手中的汤碗,脸颊上浮起一抹嫣红。 桓竹月整个人炸裂了。 他脸红个泡泡茶壶啊,刚刚她说那话是这个意思么!! “不必,我相当满意,我没有一丁点不满意。” 她说着,掀开被子套起鞋就往外跑,“这时辰也不早,我得去处理一下凶兽之事,您老随意。” 桓竹月猛地拉开门,院中乌央央站了一群人,什么穆惜容、苗落羽、孙依依、周小梦、还有雪儿和其他几个丫鬟。 “可是,天塌了?”桓竹月一本正经问道。 苗落羽和孙依依弯腰行礼,“桓师叔,早。” 一旁的穆惜容脸露八颗牙式标准微笑:“我们来寻桓仙子商谈城中之事。” 桓竹月抬脚刚准备出门,便被一抹白衣挡了去路。 东方染云端着那碗药,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声音清清冷冷:“本尊亲自熬的,喝完它。” 桓竹月歪着脑袋,淡淡冲屋外众人吼道:“稍等,我马上回来。” 她说完,一把将东方染云拽回屋中,随手将门“砰”一声关上,随即一把夺过药碗一饮而尽。 “吃枚果脯,缓缓。”东方然云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枚杏脯递到桓竹月面前。 桓竹月一巴掌将那枚果脯扇飞,怒道:“东方染云,你大可不必这般防微杜渐,药灌了一碗又一碗。修士体质本就不同于寻常百姓,就算是不饮避子汤,也极不易受孕。” “你若不放心,我可向天道立誓起咒:如若某日我桓竹月,意外怀有身孕,决不要让外界之人知晓,你我之间的关系。这样你可还满意?” 几句话,将东方染云气得都不知道应该先算哪句话的账。 他一张脸垮到了脚后跟,眉头蹙成一团,凝了桓竹月半晌才开口:“本尊自是知晓不易受孕,所以才亲自熬制那安胎药,希望保下你腹中的孩子。不曾想,本尊在你心中,竟是这般不负责任之人!” 等等! 安胎药??? 桓竹月脑中一根弦直接“嘣”一声断裂开来。 她愣了半晌,眨巴两下眼睛,一顿一顿地撇头望向地上的那枚杏脯,瞬时将他这两日的各种奇怪行为一一校对上了。 事情的真相,就十分令人恍惚。 桓竹月抬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肚子,“你是说你···我···这!!!” 东方染云的若有其事,且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嗯。” 离大了个普的! 她自己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自从她修为升至灵者之后,月事就没来过。不来月事,对感知身孕这件事,就极为迟钝。 桓竹月扒拉着手指细细数了一番那晚绿卿峰至今的时间,刚好一月零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