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头牌
廊桥那端站着的人令北忻微微一怔,方才他还见她与山猪妖在一块。现下出现在这里,莫非她也要寻那物。 两人相顾无言,短暂地对视后都将目光放在纸蝶上。纸蝶追逐片刻后,交叠在一起,绽放出巨大光芒。 银河两端星辰,天青与皎白,争相向光芒处奔来。 北忻出现在廊桥之际,阿檀便开始调动周身灵气,光芒乍现,她似离弦之箭几步一跃,眼见着指尖就要触碰到光芒下玉色一角,脚上突然多了一分阻力。她低头,北忻眼眸澄澈不见喜怒,紧抓着她的脚踝。 “松手!” 回答她的是白光一闪往上,阿檀成了他的垫脚石,借着她的力,北忻直接飞跃过阿檀头顶。 “多谢小四姑娘信主。” 这一拉阿檀如落蝶翩然下坠,整个人几乎贴近地面,张成了弓字形,双脚一前一后找到借力点。阿檀眯着眼见北忻成功取到光芒下的东西,利落甩出腰间的菩提花鸟纹檀香囊。细长的香囊链带拴住了北忻的手,随后阿檀掐了个诀,长链向内收缩,紧紧套住他的手腕。 北忻拿到令牌还未仔细端详,手腕倏地被链子拴住,链子四周隐约有阵法生成的符文。因着符文加持,他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失力,到手的令牌从手心里掉落。 阵法师大多都是以守为主,她的阵神出鬼没,带着攻击又像小猫挠痒,点到为止,控制的极好,少有阵法师能做到,且这阵也并非是三界阵法师中广为流传的。北忻棕色眸内的光深深浅浅,嘴角和眉尾细微的上扬,和他预料中的一般厉害。 阿檀接到令牌,召回香囊,想将它收回原来的大小。连着捏了两次诀,香囊不见动静,链条上的指环也牢牢套在她的无名指上,一时竟然没法将它脱下来。 这是从未发生过的情况。 下一刻,香囊链条诡异地自己舞动了起来。北忻被拉力从空中扯下,急速地朝阿檀靠近。链条的长度一直可以自由变换,本来三米长的链条,骤地缩短。 两米,一米。 半米。 链条拉力极强,如脱缰的野马,阿檀根本反抗不了。眼睁睁看着两人的手腕不受控制地碰撞,手掌贴着手掌。 阿檀的手本也生得修长,极具骨感,现下被北忻衬的格外娇小。细链收缩到短短几厘米,她的指腹刮过北忻的手指,她已能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拼命咬着牙关抵抗,可贴着的宽厚手掌却卸了力,他的手指从她的指腹尖端擦落,摩擦过第一个指关节,接着第二个指关节。明明是贴着指关节而过,她却背脊一麻,汗毛倒立。接触并非点到为止,他的指腹扣在她的手背上,掌心与掌心中间的最后一丝空气出逃。 阿檀被手心的温度烫的头皮发麻,身上毛孔舒张,夜晚的寒霜覆上肌肤,体内筋脉升起燥热感,这莫名又奇怪的体验让她不由分说地朝着北忻的面门袭来。 “小四姑娘信主,这是在下的新袈裟,别扯坏了。” 北忻偏头侧身一躲,这一击擦肩而过。 “好你个假法师,给我松手!” 阿檀握着令牌,准备再教训他,抬手又被他抓住手腕。这一抓,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几寸。北忻跌入淡淡檀香里,眼前人横眉怒视着他,因气极一丝青丝贴着雪肤,落在嫣红唇边。 “小四姑娘信主,在下是出家人。” 像印证他说的是假话,左手腕上的菩提念珠浮现闪过微不可查的荧光,拉力再次加剧,两个人的上半身不受控制贴近。 阿檀还未回过神就被拉着跌入北忻怀里,头顶传来一声闷哼,他胸口硬邦邦的结实肌肉撞得她半边脸生疼。脸颊下是单薄法袍透出的温热,她的一只脚又踩上他的鞋尖。 柔软的身子撞入怀中,北忻嘴角微僵,澄澈的眼里有了一丝错愕。阿檀看似挣扎,从北忻的角度却只能看见炸毛的发顶,一次又一次扫过他的脖颈,痒痒的。他局促地吞咽,喉结随之上下起伏,眸内的暗流抑制不住的形成漩涡。 阿檀脖颈青筋暴起,努力挣脱北忻的怀抱,什么出家人,强行握住她的手,半边身子和她贴在一块的出家人?恕她见识浅薄,从未见过如此嚣张跋扈的假法师。 阿檀不知她的动作让暗流掩盖了尖锐的暗礁,浩浩汤汤的水快要溢出堤岸。 北忻出声喝住:“别动。” 这一声来的莫名其妙,空气短暂凝结,他稳住声音掩盖泛滥的暗流:“令牌在吸收你的灵力。” 不待阿檀验证,廊桥骤然开裂,俩人齐齐坠落,青白交织在一块,犹如方才交叠的纸蝶。 风从耳边刮过,拂去阿檀脸上的燥意,她冷静下来凝神听风速,他们下坠入狭长的露天甬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