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连寻:“云舒姑娘客气了,你是陈兄的红颜知己,我又怎敢夺人所好?” “哎~这有什么,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陈扬辅大手一挥,“我今日将云舒送给你又如何?” 说着,他突然把目光投到陆染身上,不怀好意道:“不若咱们两真换换?云舒给你,你这个小丫头给我,如何?” 陆染心头一震,惊诧抬头。 云舒也愕然侧首。 毫不遮掩的目光在陆染身上逡巡,令人几欲作呕,她是倒了什么八辈子血霉?陆染坐直了身子,浑身也有些紧绷,脑子一边飞快运转着,一边注意着身旁贺连寻的反应。 淡淡瞥了陆染一眼,这一眼稀松平常,却似带着安抚人心的作用,陆染竟然读懂了,他是在叫自己放心。 “陈兄说笑了,云舒姑娘是艳冠京城的花魁,陆染不过一个伺候人的丫头,怎可与云舒姑娘相提并论?” “没你说的那么夸大,我看就差不多。”陈扬辅目光在云舒与陆染之间转了个来回,如同打量两个没有分量的玩物,“就看贺老弟你舍不舍得了。” 修长的手指搭在瓷杯盖上,贺连寻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直等得人没了耐性,贺连寻才道:“确实是舍不得。” “陈兄应该也知道,是我害的她流落风尘,没有再负她一次的道理。”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给我这个面子了?”陈扬辅被人当众撂了面子,脸色很不好看。 贺连寻叹了口气,“唉,实不相瞒,我考銮仪卫就是为了奔个前程,好叫家里人看得起,松松口,能让我纳陆染进门。如若是把她送走了,你说我还当个什么差?不如继续喝酒逗鸟自在,陈兄你说是也不是?” 贺连寻没脸没皮,拿出一副你若是把陆染要走,这銮仪卫我便也撂挑子不干了的无赖架势。 刘盛瞪大眼睛,“贺兄,你之前不是还为了一个叫白兰的伶人与孙渐大打出手,怎么这会子又非这个小丫鬟不可了?” “那怎么一样。”贺连寻揽过陆染的肩头,“她自府里就一直跟着我,自然是要亲厚些的。” 陆染听他胡说八道,想也没想一个劲点头,顾不得肉麻闭着眼睛往贺连寻怀里钻。 众人确实是听说贺连寻在听莺楼花了大价钱将这小女子保护起来,虽身在烟花之地,却至今没有正式见客。 可心思全都系在女人裤腰带和赌桌上,日后又能指望他成什么气候?亏得之前还有人忌惮贺连寻是赵将军旧部又屡立战功,此次担任銮仪卫是另有所谋。 一时间饭桌上心思各异。 陈扬辅似是对贺连寻如此做派既嫌恶又高兴。嫌恶的是他为了个勾栏女子都可以舍弃官职,放弃重新接近权利的机会,不过是个头脑简单的绣花枕头。失了赵秉寒的指引,便只能是一介莽夫。 高兴的却是他要的便是莽夫,等做完了他借刀杀人的那把“刀”,再将这小丫鬟抢过来玩玩不迟。 陈扬辅想通了这些,转而拊掌大笑,“哈哈,玩笑,玩笑而已。贺老弟你怎么还当真了?云舒,过来吧。” 听到这话,陆染终于松了口气。但尚未喘息三分,陆染在桌下松开的手指又重新捏了起来,只因陈扬辅一拍手,云舒便走向外间,不一会儿带着一群婢女鱼贯而入,给每个人的桌前都添置了一盘热气腾腾的点心,那点心香气四溢,正是道再寻常不过的吃食——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