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扬辅,身姿轻盈婀娜,手中还抱着一把琵琶。 有了参照物,陆染将两条腿弯曲收在身子一侧,也学着云舒的样子,低头一挽耳边的碎发,上身微侧,两只手交叠着搭在膝盖上,尽量摆出一副娉婷袅袅、柔弱无骨的风姿。 “可以吗?”趁着大家都朝前头的凉亭望过去,陆染小声去问贺连寻。 贺连寻一侧首,就看见她矜情作态的模样,不知陆染问的是她刚才的表现,还是眼下令人不顺眼的坐姿,贺连寻一口茶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最后敷衍地点点头。 就知道他要的是这种感觉。陆染在心中自信一笑,又照着云舒,调整了下望向贺连寻的眼神,嗯……要温柔,还要再来点崇拜。 陈扬辅讲了堆废话之后,秋日宴终于开席。经过管事介绍,流觞曲水,顾名思义就是盛满酒水的瓷杯顺溪而下,每位溪边的宾客可以自行挑选,酒杯的底端有数字,而管事跟前则有一个木箱,里面是各种数字的纸团,待到客人手中均拿到了酒,管事再从箱子内抽取十个纸团,纸上对应杯底数字的人便要即兴赋诗一首。 管事语毕,一盏盏酒杯便被数个美貌的丫鬟放置在水中,随着溪流漂然而下。宾客谈笑间掬水捞盏,一会功夫,许多人手上便都捏着一个瓷杯。 陆染用手在溪水里搅合了两下,想要蒙混过去。索性古代衣着袖子长,她捏了个糕点在手中假装酒杯。 眼看就要糊弄过去,贺连寻前面的公子哥本要再捞一个酒盏给女伴,姑娘却先他一步,已经拿到了一杯,那男子手中便多了一盏酒,左右相顾,发现陆染的手缩在袖子里。 “贺兄,你这位红颜知己是不是还没拿到酒?你也太不懂怜香惜玉,她矜持着不好探身去够,你不知道替她拿么?” 贺连寻闻言才去看陆染,发现她确实没有拿酒。 “是我疏忽了。” “来来,我这里正好还多一个,就借给你赠与佳人吧。”张公子慷慨地将酒杯送了过来。 贺连寻接过,递给陆染,“拿着吧。” 陆染闭了闭眼,在心中礼貌的问候了一遍张公子,干涩地扬起唇角,“多谢张公子了。” 秋高气爽、山风过耳,携来一份悠然惬意的闲适。宾主共欢,在一片青山绿水间言笑攀谈。陈家管事见大家都拿到了酒杯,便叫人将木箱抬到了高亭之上,当着大家的面,抽出了第一个纸团,二十一。 端着二十一号酒杯的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陆染仔细一看,那人不就是在听莺阁带着自家小丫鬟女扮男装,点名要见自己的傅公子? 他来了,那他的那个小丫鬟呢?陆染朝傅公子的身边望去,却没见小丫鬟的踪影。 只见傅公子应了号,便在纸上写写画画半晌,写完后又举着纸张默读一遍,提笔修改了两处地方,很是有一派大家的风范,等以上步骤全都走了一遍,他才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音,读道:“秋日赴宴书斋中,一条小溪身旁过,饮酒作乐赋诗文,自在惬意共享乐。” “……” 话音落下,在场宾客表情各异,或是无奈一笑,或是面露不屑,有的还在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什么,不论反应如何,众人显然无声的达成了一个共识,姓傅的是个草包。 不过这倒给陆染吃了一颗定心丸,原来这次曲水流觞宴的诗文并不需要质量,吟的这么烂也可以过关。陆染开始在腹中打起了诗文的草稿,她好歹读了十几年书,青年才俊比不上,总不会比傅公子还不如。 “傅公子这首诗,有感而发,尽显悠然自得。”管事是个老江湖,什么诗都能闭眼夸上一夸。 “接着我们抽下一个数字,”管事的又将手伸进了木箱里,“三十二。” 三十二号是一位年轻的儒生,他不假思索,抑扬顿挫吟出的一首借景抒怀诗,博得了绝大多数人的抚掌喝彩。 接下来,管事又陆续抽中了几个数字,有诗文拔萃的,平平无奇的,也有滥竽充数的,这期间管事还抽中了云舒,云舒落落大方地向在场宾客施礼,自言不精通诗文,却通晓一些乐理,愿以一首琵琶曲代替诗赋。 云舒是陈扬辅的人,自然没有不给东道主面子的道理,众人欣然同意。云舒款款登上凉亭,十指翻飞间,婉转涟漪的曲调从弦上滑落下来,如天籁拨动心音,叫人沉浸在这片广阔宁静的秋日天地。连陆染这个外行都听得出来,云舒的技艺绝对上乘。 前面九个都已经抽出,只剩下最后一个数字,当管事展开纸团,尚未喊出号码时,陆染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会是自己,穿越小说看多了,陆染直觉这种场合少不了她这个倒霉蛋。 果不其然,管事念出了陆染酒杯上的数字。 还好还好,陆染已经提前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