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特使微微侧过头避免直视宋祈安手里的锦盒,蹙眉问道:“这跟崔鸿之的死有什么关系?” 宋祈安笑眯眯将那只锦盒锁好,收进了随身衣袋之中,而后恭敬回道:“特使大人恕罪,臣女不会断案,只会根据现场痕迹来推断可能发生过的事,如诸位所见,有人将吸引毒物的药粉通过入水口送进了汤池,被吸引而来的毒物,便会潜伏在汤池附近,崔驸马入水应会提前准备好药包,药包入水后与药粉混合,毒物对在附近却不敢近前,故而只能潜伏于汤池四周伺机而动,这便是附近为何会有毒物存在的原因。” 宋祈安顿了顿又道:“至于什么人?又为何要大费周章布置这些,臣女不知。” “但臣女可以肯定的是,如此手段,只有神木阁中人才能完成。” 特使抱臂立在一边没有出声,陈虎闻言沉思片刻疑道:“如此只能有两种解释,一是为了混淆视听,掩饰真正布下血隐虫的痕迹,二是凶手本就有两拨,此番布置亦是为了毒杀崔驸马,但此人不知崔鸿之沐浴习惯,没料到药包的存在,布置的毒物并未派上用场,但无论是哪种情况,此事都指向神木阁。” 宋祈安身上的嫌疑,又又又加重了几分。 但她浑不在意似的,检查完屋内各处,又命人将那药包捞了起来,准备带回去细细查验,看起来真的像是个公私分明、大义凛然只为查清真相,还死者和自己一个清白的忍辱负重之辈。 不知怎么的,陈虎总觉得宋祈安身上有种说不出来古怪之感,但他一时还想不分明,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检查完汤池,只待洒在府中各处的“药汤”出结果,等待的间隙,宋祈安几人在崔府用了顿简单的朝食,一大早忙活到现在,宋祈安早就饿了,也不客气,很快便吃完了一碗乳粥、一叠透花糍和一份小菜,府上下人见宋小姐胃口不错,顺势又端上了一叠兔子形状的粉白色糕点。 谁知宋祈安在看到那碟糕点的时候,原本愉悦舒展的眉目却是微微一蹙,眼睫轻闪间,放下了手上的筷子,下人还道是这道菜不合宋祈安的胃口,正准备将糕点撤下去,却被特使拦住了:“不必麻烦,我们又不是来做客的,下去吧。” 下人应声退了下去,特使瞥了眼宋祈安:“你不吃了?” 宋祈安“嗯”了一声,起身走去了门外晒太阳:“我吃饱了,特使大人请便。” 这种小动物模样的糕点最近在京州很是风靡,因其软糯香甜,是很多女孩子喜欢的东西,陈虎与特使一人两个平分了那点心,随口问道:“宋小姐,南疆那边是不是吃的东西比较辣,这些不合你的胃口?” “没有,饭食七分饱便足矣,再多便是负担。”宋祈安不咸不淡避开了陈虎的话题,离开了饭厅。 雪后初晴,温暖的日光均匀落在廊上,院子里积雪被扫在一处,堆在一颗挂满了红色祈福带的矮松下,宋祈安看着布条上若隐若现的“福”字,沉默无声。 去年中秋刚过,正是沈淮之的生辰,她特意下山请了“福”,在其房间里好一顿布置,谁知沈淮之非但没有领情,还吐槽她把房间弄得乱七八糟,宋祈安不得不把他的房间收拾齐整,撤下了那些写着“福”字的红绸。 “宋祈安,我再说一遍,我不会跟你回京州去,别再折腾了,回去做你的大小姐不好吗?” 沈淮之总是这样,不论宋祈安如何努力学习门内毒物养殖之术,如何认真研习毒经医典,他都会把宋祈安所做的一切,视作千金小姐一时兴起的游戏,将她的所有好意拒之门外。 宋祈安被沈淮之关在了门外,却并不气馁,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只要沈淮之心里没有其他人,她便不会放弃。 “师兄,生辰吉乐,明日我再来找你~”宋祈安开开心心回房养虫子去了,沈淮之房中烛火轻摇,他做贼般心虚的将一条尾端画上了一只“小乌龟”的祈福红绸一股脑收入了衣袋,心中早已心乱如麻。 宋祈安来不及收回的视线被特使捉了个正着,他的声音依旧恼人又冷漠:“宋小姐在看什么?” “没什么,药水应该有结果了,我们走吧。”宋祈安转身欲走,却见那位特使大人不信邪得上前又将那祈福带仔细查看了一番,宋祈安无奈站在原处等候,特使大人亲手解下了一条红绸拿到了自己面前。 “宋小姐也觉得这祈福带上的符咒不太对劲?”特使这么一说,宋祈安才注意到祈福带上除了福字,还画着些让人看不懂的符咒,天地良心,她可不认识这种东西。 见宋祈安一脸茫然摇了摇头,特使冷峻的面色朝向了院中侍奉的仆从:“这东西哪儿来的?” 特使开了口,下人们不敢怠慢,忙出声回道:“回禀大人,这是老夫人除夕前从城外香云寺求来的,本要让驸马成亲时带去给公主添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