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么:“安儿信里提到的‘沈淮之’,也是神木阁的人吧?” 杜月姝的父亲是武将出身,在江湖上也有几个朋友,早在三个月前收到女儿的来信,杜月姝就托江湖关系调出过沈淮之此人,据他们当时收到的消息来看,沈淮之是个孤儿,自幼被神木阁掌门收养视作亲子,是未来神木阁的接班人,算得上风姿卓绝能力出众之人。 也正因如此,宋家上下对这个即将上门来的“女婿”早已期待满满,暗戳戳激动了好一阵子。 谁承想,期待已久的团圆之日,竟接二连三出了这样的事。 “三月前送到京州的信,加上路上送信的时间,也就是说,至少在四个月前,神木阁和沈淮之此人,都是无事的,我刚刚已请人去江湖上打听消息了,一切尚未有定论,先别急,等安儿醒了,你陪她一道去一趟金吾卫,我也会请父亲的旧部帮忙问问案子的情况。”杜月姝到底是见过刀枪血雨的人,越到危急时刻,她便越是镇定,这对宋昌明来说,是种极大的安慰。 这一夜,万家灯火阖家团圆的时刻,人心惶惶的除了宋府,还有升平公主府…… 升平公主李清歌为了三日后的大婚已准备了数月,光是衣饰礼品就更换了三批,因着婚期在年关里,借着紧随其后一年一度的上元灯节,李清歌还从西域诸国请来了数位乐师舞者,筹办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歌舞表演。 “岂有此理!驸马身边都是谁在伺候,还不给本公主滚过来!”接二连三的碗碟碎裂声伴随着李清歌带着哭腔的怒吼声不断回响在公主府,一众奴婢仆从跪了一地。 为首的侍婢琳琅战战兢兢回道:“启禀公主,崔府那边伺候驸马的人都被大理寺带走了。” “大理寺……对,父皇已经命大理寺去查了……对对对,本宫怎么忘了……”李清歌愤怒的情绪渐渐有所缓和,如梦初醒般蓦地回过头,望向地上的一众仆婢,良久没有说话。 琳琅见状,出声试探道:“公主,还有一事,您需得尽快决断……三日后的灯会演出……” 婚事变丧事,李清歌哪里还有办灯会的心情,沉默片刻,李清歌抬手卸下了自己满头的钗环随手丢在地上:“琳琅,明日你去找母后,就说……本公主哀思过度,不愿见人,一切请母后帮忙决断。” “是,奴婢明白。”琳琅左右一望,一众侍婢纷纷退下,只留下几个内院伺候的人一一捡起了李清歌丢在地上的衣饰,房内被清理干净之后,琳琅拉上了李清歌卧房的纱帘,躬身退了出去。 珠帘轻动,一个人影从里间走了出来,在房间一角点上了安神香,而后坐在李清歌身侧,抬起两只满是疤痕的手,为她不轻不重按起了头:“公主节哀,早点休息吧。” 浩浩荡荡的驱傩队伍从宫门舞上了长街,“瘦鬼涂面赤双足,桃弧射矢茅鞭打”,鼓乐声笑声尖叫声走街串巷而过,最后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次日清晨,正月初一 宋祈安醒来时,地龙烧得正旺,屋内有股好闻又熟悉的味道,是安神香。 宋祈安已经有一年没回过家了,这样温暖宽敞的房间,是神木阁没有的,宋祈安有些恍惚,她睁着眼睛四下望了望,仍觉头晕恶心,正想闭上眼再好好休息一下,却是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宋祈安坐起身来,惊醒了伏在床榻边守了一夜的宋祈宁。 “阿姐,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这就叫……”宋祈宁话没说完,便见宋祈安突然翻身下床,疯了似的屋里四下翻找了起来。 “阿姐,你在找……昨天那个包袱吗?”除了那个包袱,宋祈宁想不到别的东西,但她该怎么向阿姐解释,包袱里包裹得最严实的东西,已经被金吾卫带走了。 宋祈宁支支吾吾将宋祈安扶到塌上,准备好的解释之词一句没用上,被宋祈安通红的眼睛只那么一瞪,她就什么都招了。 好在宋祈宁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宋祈安在听完她事无巨细的情景重现后,虽依旧沉默着面色看起来不太好,但人却渐渐冷静了下来。 “升平公主去年不是还忙着往戏园子跑,全无成亲的念头,怎么今年突然就多了个崔驸马?”宋祈安自入了神木阁,成日忙得不可开交,两耳完全没时间去闻窗外事,唯一知晓外界信息的来源,便是妹妹的家信,诸如什么京州名画“月夜孤舟图”、莲生公子不再唱戏、永乐坊改做饭馆什么的八卦,都是妹妹怎么说,宋祈安便怎么听。 宋祈宁压低了声音:“这升平公主的驸马姓崔名明,字鸿之,是中书令刘文墉的得意门生,我信里有写过的,那副‘月夜孤舟图’,就是这崔鸿之画的,据说此人对升平公主一见倾心,今年……啊不对,现在已经是新的一年,去年中秋,这崔鸿之酒后吐真言,在中秋宴上,当众为升平公主赋诗一首,引得满堂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