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深处的光
!我今天来不是针对元盏,我只想跟他讨个道理……”他的目光缓缓从沈未身上移开,“我劝你们都别动,否则的话,你们都得给他陪葬!……” 那歹徒越说越激动,边说着边忍不住挥舞着手中的匕首朝人群前方的空气比划着。 沈未瞅准这个空档,迅速转身挣脱束缚,快步退到一边。 那歹徒的身体被这么猛地一掀,些许失了平衡,踉跄地退了两三步;眼见沈未已向一旁避去,又发着狠攥紧匕首追了上去,转眼间又与沈未纠缠在一起。 扭打间,沈未顺手抓起一个花瓶,朝那歹徒身上胡乱地砸着,“观众”的唏嘘尖叫声与二人的喘息声此起彼伏,现场乱作一团。 钟原见那匕首几次作势朝沈未刺去,本能地上去帮忙,二人默契合作,三两下便将那歹徒压在了身下。 被成功制服的歹徒平躺在地上,正大口喘着气;头上脸上被一大片模糊的血迹包裹,两只胳膊仍旧不甘心地挣扎着。 守在舞台下的几个保安一拥而上,将歹徒紧紧缚住;“观众”们唧唧喳喳地讨论着刚刚精彩的剧情;各报各媒体的记者们也都忙着拍照,场面瞬间更加热闹起来,像刚刚鸣过开场锣的庙会。 钟原起身,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先去看看刚刚被自己救下来的“人质”:“你没事吧?” 此时沈未正惊魂未定地远远看着那歹徒,见钟原过来,才将捂在脖子上的手缓缓放下;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凌乱的血迹,咧咧嘴,硬挤出一丝微笑给他:“我没事,多亏了你……”他的目光滑过钟原的手臂,鲜血正沿着他的袖管滑倒指尖,慢慢滴落,“你的手……你也受伤了……” 钟原这才感到右手手臂一阵痛感,低头看时,整片手背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一片。 准是刚刚混乱中被匕首伤到了。钟原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忍着痛若无其事地用左手覆住正在流血的伤口,朝沈未轻轻摇了摇头,转身朝台下走去。 这边,余知予正极努力地穿过人群,一脸焦急地朝这边跑过来。 沈未将她的担心全看进了心里,脖间的痛瞬间被他抛到了南天门。他脸上浮现出欣慰又满足的笑意,心想这伤来得真及时,刚好用来向自己证明余知予是有多在乎自己——从她此刻的神情看起来,她的确十分在乎。 余知予“噔噔噔”地跑上舞台,极少穿高跟鞋的她拎着裙子跑起来的姿势显得笨拙又可爱;沈未怕她摔跤忍不住伸手去接,没想到余知予在他面前丝毫未停,竟然对一脸甜笑殷望着抬着手的沈未视而不见,直直地朝与沈未仅一步之遥的钟原奔去。 钟原闻声回身,余知予步子还未站稳就将整个人“扑”到了他身上。 面对突然“挂到”自己身上的余知予,钟原先是一愣,随后本能地抬手环住她的腰际。 “你吓死我了!”余知予喘着粗气,气息波涛汹涌地吐出这句话。 她将脸紧紧地贴着钟原的胸膛,旁若无人地感受着这份暌隔已久的熟悉的温热感;心脏的位置仿佛住了只活泼的小鹿,正“扑扑”地撞个不停。 余知予的话语并不温柔,却软软地撞进了钟原心间;此刻他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余知予正在狂跳的那颗心;并且,那种狂跳着的节奏也渐渐与自己的心跳成了同样的频率。 “我——我没事。”钟原开始紧张,话也说得吞吞吐吐。 听他这样说,余知予抬头看望着钟原,似乎是在确定他的话;钟原低着的目光这才终于等到了她的视线,他宠溺地笑笑,环在余知予腰间的手臂也加了些力度。 新鲜的伤口让钟原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他的痛,从来不想被别人看见,当然,这个“别人”,除了余知予。 余知予拉着钟原朝门口的方向走去,只留下好像被所有人忽略掉的沈未。 他怅然地立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极不自然地僵在清秀的五官中,直到周围的一切慢慢成了雪花屏。 那歹徒头部外伤,已经陷入昏迷,警方一时无从审讯;沈未也只是皮外伤,简单包扎之后便回了家。 钟原也略显疲惫地回了家,一圈处理下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那个行凶者叫丁大亮。 乍听到这个名字,钟原只觉得十分耳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而且此刻,他并没多大心思去想这些事。 一路上,他脑海中却总是一遍遍地回放着下午余知予的神情和语气;那些条件反射般的反应,让钟原的嘴角忍不住浮出微笑;这微笑来自心底,由衷得像征服了敌人之后凯旋的勇士,推开家门看到心爱的妻子一般。 只是他这次推开家门后,看到的却不是自己的妻子。 辛呈此时正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