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草为引
br> 是啊,终究死不了,终究只有他们死不了。 为什么呢? 明明已经很小心不去提及那些不能触碰的问题了,为什么,短短几句话,他们又将之间所有的转圜全都聊死。 都是不会说话的人啊,果然,做哑巴挺好的。 秦川不再说话,也失去了吃烧鸡的兴趣。 沐云倒还好,慢慢悠悠将一盘素菜全都吃完。 秦川还要去抢清水丫丫煮出的第二份,沐云拉住她:“够了,再抢,她该咬人了。” 想起清水丫丫那莫名强大的饭量和细心烹煮的热菜以及护食的心,秦川突然笑了。 是啊,明明所有人都可以活得简单快乐,为什么还要做那么多的忧愁。 秦川回头,立在林中月色下,微微斜了点头,面带俏皮的笑朝沐云伸手:“怎么样,一起去闹一闹?” 沐云瞧瞧那头,石木天刚喝高了,已经拉着对方一个小伙子打起了歌。 调子是他哼唱的,节奏感很强,所有人便同时拍着桌子打着拍子,剩下的人围着火塘打歌。 沐云摇头,婉拒。 秦川不由分说,一把拉住沐云的手,将人推入人群之中。 掌心贴在对方肩头,半推半扶,秦川推着沐云,含着节拍,和着石木天刚的调子开始迈步。 那一夜,他们闹了很久,直到沐云实在站不起来,而石木天刚也倒在地上酣睡过去,他的旁边,守着玉小仙,自始至终,她始终跟在石木天刚左右。 夜深了。 大家各自回房安睡,秦川却没回去,她来到吴琅房间。 吴琅气息平稳,在夜里极端的安静下,每一丝空气被吸入身体在体内流转又慢慢呼出的声音都分明。 秦川于是放心,慢慢打开吴琅另外一只始终攥紧的手。 那只手,据先前看护的人说,无论如何也掰不开。 那里,果不其然,是一截没有烧完的草茎。 出去的路果然有,吴琅也曾经一定程度上出去过,不过,他发觉了这里的古怪,想用烧村民房子的方式提醒,可是,房子烧了,却不知烧在了什么地方,他回去了,带了烧剩的草茎,却因为毒门桑仐的横插一脚,见到秦川时,已经不记得要提醒什么了。 秦川捏紧草茎,将他那只因为攥了很久而有些发白的手摊平:“吴琅……” 她说:“对不住了……” 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也不应该让你生出这么多的希望,面对十相门背后的层层隐秘,没有人有绝对能够通关的自信,也没人能够保证永远是赢,她太傲慢,更不懂得顾忌自己顾忌周边的人和事,她横冲直撞惯了,向着心中的那个目标她不停留,也不想停留,她只想知道真相,只想无限度地接近真相,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可,吴琅本不需要这样。 他被保护得很好,不知道甲门的秘密,冲不进十门A级评分以上,一直以来找的师父带他的人,都靠谱又不靠谱,以至于他进了那么多的局却几乎没有半点成长。 凡此种种,不是他运气不好,恰恰相反,是有人在竭尽全力将他脱离这个泥潭。 而她,曾经也是如此。 如果,她不曾坚持。 因此,吴琅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一直想,如果那天,她追出去,哪怕暗中送一送呢,在确认吴琅安全离开之后再回来,又有什么呢? 可没有如果,一如她绝对相信自己的推理和吴家人的实力,她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做。 如今,人还困在局里,吴琅的情况她并不十分了解,虽然一再有人保证这是对吴琅最好的救助方式。 但,只要吴琅还躺在这儿一天,秦川始终不能原谅自己。 她断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唯独一点,她已习惯独来独往,习惯不依靠任何力量也不牵挂任何存在。 吴琅,胡搅蛮缠地闯入她的世界,同她一起经历很多,如今,是时候做出决断将人送走了。 这一次,她亲自送。 从今往后,她不再带吴琅,也不再同他说任何十相门游戏的事,当然,秦川苦笑,或许,此去,他们也就再见不上了。 “对不住了……” 她于是又说。 然而,这次,“对不住”三个字出口那瞬,秦川徒然想起,相同的话,沐云曾经同她说过。 那时,他们刚从机甲村中出来,在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