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

人和夫人抱拳行礼，随秦老爷离开正堂。

他们沿来时的游廊行至湖边，和管家淮叔分道扬镳——淮叔要去接疑似任务者的客人——跟着秦老爷穿过枯黄草地，步行四五百米，抵达了书房。

走进正中间的房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正对面墙上悬挂的匾额，上书“明德惟馨”四个大字。匾额下是一个红木多宝阁，各种瓷器、玉石、金银摆件放置其中，多宝阁前是一套厚重典雅的檀木桌椅，桌旁近两米处，装满线装书的螭龙纹书柜靠墙而立。

秦老爷绕过右侧一面六扇折屏，走进一道棂条花纹格子门，在茶桌后坐下，示意大乔四人在窗前落座。

大乔坐在太师椅上，看到左手边墙上挂着一幅写意山水画，笔法稚嫩，像是小儿所绘，题跋落款写着“不孝子桓”。

她转头看向秦老爷，张口正欲询问，被大圣按住了手背。

‘我来’。

大圣做了个口型。

“秦伯父。”他开口道，“这是大少爷画的么？”

秦老爷向茶壶注水三次，看向大圣指的方向，“正是，是十五年前桓儿送我的生日贺礼。桓儿从小就极善写意……唉！”他叹了口气，神情莫名有些悲痛。

大乔不解。

大老爷这突如其来的情绪从何而来？是大少爷不再画画了么？

“我也喜欢写意画。”大圣说，“有机会找大少爷请教请教。”

老爷摇了摇头，“他不画写意，画西洋画。”语气漠然，和提及生日贺礼时截然不同。

“随年龄增长而发现新的爱好，也是人之常情。”大圣道，上前接过秦老爷递出的茶。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或许家中还有其他人喜爱写意画么？”大圣问，“小少爷如何？”

老爷的神情看起来更沉重了。

他闻了闻手中的茶，抬头说道，“你们应该听到外面的传闻了吧？”

大乔四人相互看了看，想到怪谈规则第一条，迟疑着点头。

“其实那是真的。”秦老爷丢下一枚重磅炸弹，“他们都被妖魔鬼怪附身了！”

敲门声陡然响起。

“老爷。”淮叔禀报道，“客人带过来了。”

***

大乔、大圣、小明、小虎坐在一排太师椅上，和对面五人隔着不到三米距离互相打量。

这就是他们在这个世界的对手。

三男两女，年纪最大的两个男人坐在靠近主位的位置，目测四十岁左右，说完祝寿词后就没再说话，端着茶盅老神在在，似乎没有和秦老爷寒暄的打算。

另外三人看起来年龄相仿，都在二十五岁上下，坐在末位的女孩似乎有些坐立不安，时不时就瞄一眼大乔四人，相比之下，另外一男一女情绪分毫不露，垂着眼一动不动的坐着。

“老爷。”淮叔打破僵局，“快到酉初了，您该去换衣服了。”

“正是正是。”秦老爷起身道了句失陪。

“请各位稍等，我已安排人带各位在府里逛逛。”淮叔说罢，躬身告退，和秦老爷离开了书房。

门开着，起身送行的众人没有坐回原位，大乔四人站在一起，和另一队的五个人面对面对峙。

先开口的是两个中年男人之一，矮壮身材，啤酒肚滚圆。

“我们是‘齐心协力队’”男人看向大圣，“阁下的队伍怎么称呼？”

大圣看向大乔。

小明小虎同样看向大乔。

啤酒肚男人大吃一惊，脸上滑稽的神色给了大乔灵感，虽然从未讨论过队名的事，但她知道大圣、小明、小虎都会喜欢这个名字——

“我们是‘仰天大笑队’。”她说。

“没错，我们是‘仰天大笑队’。”大圣笑意满满的看着她。

“相逢是缘。”啤酒肚男人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在撕破脸之前，我们也可以合作互惠，小友说对不对？”

“你想怎么合作互惠？”大乔问。

“我们已经找出三条规则了。”啤酒肚男人说，“不如我们交换规则。”

“可以。”大乔说，“双方轮流说出己方找到的规则，你们先说。”

“这样不太公平吧！”另一个中年男人开口，方脸小眼，神色倨傲，“你们是不是准备复述我们说出的规则？”

“你觉得怎样公平？”大圣反问。

“双方轮流说我没意见，我们先说也可以，但不能重复说已分享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