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御花园秃了
秦桑心里冷笑,都是些利益熏心的货色,谁把社稷放心上了?谁把天下百姓放心上了?还有脸谈什么实权! 她道:“定王不要以我为质,去换一时的太平吗?” 慕容直顾左右而言他,“他就是那样,蝇营狗苟玩权术比谁都拿手,见真章的时候,他又只会玩弄些上不得台面但又没什么卵用的。” 秦桑凑得近了些,嘴角带着邪肆的笑,声音压得微低,“皇上,那带着墨家军造反的,到底是真太上皇,还是假太上皇?” 慕容直的脸倏然涨红,不受控制磕巴起来,“阿……阿桑,你在说什么?” 秦桑笑意更深了,“皇上,骗骗老百姓也就罢了,就别骗我了。你当墨家军那么没溜儿呢,还跟着假太上皇造反,怎么不说他们愚蠢如猪呢?” 慕容直慌乱地撇开脸,“焉知不是他们巧立名目弄个假的来挟天子以令诸侯呢?” 秦桑嗤笑:“挟天子以令诸侯倒确有其事,不过不是墨家军干的,而是……”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眸子望住慕容直,一字一句道:“定王挟天子以令诸侯。” “咳……”慕容直差点一口水把自己一口气给呛回去,他咳了 一阵,捋顺了气,涨红着脸道:“阿桑,你可别乱说!这宫里到处是他的耳目,万一被他听去……” “大不了再打一回咯,墨王府里又不是没打过。” “阿桑,你打不过他的。” “成王败寇,我愿赌服输,便是战死,也好过天天活得像个孙子似的,不得自由。” 秦桑嘴角勾着邪肆的笑,眼睛里带着讥讽。 慕容直不傻,知道她这是在指桑骂槐。 可他无话可说。 因为他现在的日子,正是这样的,连说句话,都要仰定王鼻息。 可他有什么办法? 这是他那好父皇留下的烂摊子,纵容定王与墨王府为敌,结果养虎为患,到现在朝堂上全是定王党羽,兵权也落在定王手上,他手里还有什么?不过只有那皇帝的虚名罢了。 他颓寂地垂下头,咬着下唇,“阿桑,谁愿意当孙子呢?可,除了苟活,朕又能做什么呢?” “若苟活无意义,毋宁死。”秦桑淡淡的,“死”字出口,令慕容直猛然抬头。 “阿桑,你,想让我死?”他不敢置信地望住秦桑。 “皇上误会了,我是在说我自己。苟活在皇上的羽翼之下,对我来说,这 是莫大的屈辱。”她苦笑一声,“我不喜欢这样活着。” 慕容直叹息一声,“阿桑,你我也算是同病相怜了。我虽贵为一国皇帝,却也不得自由,就连我的婚事,都不能自己做主。我有时候也想,这个皇帝做来有什么意思?不如卸下这一肩重担,做个百姓来得痛快。” 秦桑声色不动,道:“皇上,还是先吃饭吧。” 她先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吃了起来。 慕容直见她不肯再继续说下去,也只好和她一样,拿起筷子吃饭。 这顿饭他吃得五味杂陈,饭后,有加急的军报送来,他匆匆去了御书房。 秦桑望着他急得要冒火的后脑勺,眸光渐冷。 她让月娟唤了阿钊进来。 “秦大夫有何吩咐?” 阿钊规规矩矩施礼。 “烦你帮我跑趟腿,去太医院取几样药材。”她提笔写了方子,交给阿钊。 阿钊去了约摸半个时辰才回,回来解释说,太医院的太医大半都告了长假,只剩了两个值班的太医,还都被妃嫔请去诊脉了,他等太医回来才得以抓药。 秦桑心知肚明,那些太医哪里去了?自然是被拉入了培训班。 “没关系,我也不 是很急,不过是做些香膏回赠各宫娘娘们。” 月娟又多掌了一盏灯,秦桑和她一起在灯下研磨起了药材。 香膏制作工艺复杂,秦桑磨药磨到半夜才睡去,帝寝殿那边一点消息也没传来,估摸着,慕容直今晚是没办法合眼了。 秦桑收拾起药材去睡了。 第二日,秦桑早早起来,拿了剪刀去御花园剪制作香膏用的鲜花。 春日的阳光正好,御花园里的花已经次第开放,只是如今的御花园,已经远不如去年。 打理御花园的园丁人数减少,留下来的人也不像从前那般勤恳。 精致的御花园开出了不少野花。 秦桑一路剪过去,给本来就已经残破的御花园又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本该繁花似锦的御花园变得光秃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