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赏罚五龙岭

石毫的中军官姓官，看着年轻的监军他就差说“我叫不紧张”了，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现在五龙岭就像柴堆上的热锅，官中军明白几次败仗下来当兵的心里憋着什么样的怒火，随时会把自己身处的这座大帐烧成白地。

“其实刚开始打得真是不错，坏就坏在后来柳条沟大败上了！”他坐在李丹面前懊恼地喃喃说，两手不住地在战裙上蹭，似乎有没完没了的汗。

“最有功的是罗光恩守库伦，三千人足足挡了人家好几天，连大帅都说实在太不容易了！”他叹口气：“罗指挥使突围出来，剩下的人没有不带伤的，看得军医直掉眼泪。”

“柳条沟发生的事你知道多少？上万人的溃败是怎么发生的？”卢瑞沉声问道。

官中军咽了口吐沫，他已经知道这人是翼龙卫派来的千户，尚方宝剑就保存在他手里。他坐直了身体：

“回大人话（翼龙卫千户是正五品，但见官大一级相当于四品，官中军是副千户从五品，所以他称卢瑞为大人），当时战场上我军有四位指挥使在战斗。

从北往南依次是韩德勤、秦驼、周必功和佟宝瑞。韩德勤发现侧翼出现敌军骑兵，来不及调整防御，就让自己弟弟带着亲兵迎上去，可没用！

队伍被截断，前边的人慌了，韩德勤不知为何却下令鸣金，队伍更慌且一发不可收拾。秦驼本来和韩德勤有隙，见状以为他故意放水要害自己，赶紧叫队伍后退。

这下敌人骑兵倒是被挡住，可右翼就全溃了。左翼周必功直接被人家居高临下地射，损失不小。

佟大人见状带着本部冲垮了敌人右翼，连斩敌将三人让周大人得以调整部署缓缓后退避开了敌人锋芒，终于等到朱照指挥使带领的接应部队。

标下以为，若不是佟大人，那次作战就是彻底的大溃退、大失败！”

而前线的十五名指挥使全部向石毫直接负责这事，也让李丹皱眉不已。

“既然是韩、秦二人无令先退，应该追究他们责任才对，为何石帅至今没有做任何事？”吴茂问。

韩德勤临阵无法调整兵力，混乱发生后韩、秦之间没有调度、协调的高级军官，导致战场上到处混乱，甚至发生误伤的情况就是个例子。

也必汗兴许就是看出这种不协调，所以下决心从侧翼攻击崖上两部，然后再多头合围崖下两部。他只是没想到有股人马会搅了他的布置而已。

“嗯，要看怎么杀。”吴茂开口说：“可惜我们没有太多时间调查，也必攻不下朔尔布城，没了耐心后几天内就会想干脆直接南下打沈阳。

说到这里他忽然心有所悟，看向李丹：“咱们光盯着出问题这边不行，是不是可以从佟、周二人身上了解些东西呢？”

虽然小周的队伍受了损失，但总比大溃败要好多了！而且，退却和退却还不一样呢。

“这有什么难杀的？”赵敬子抱着双肩皱眉头：“你们不去，老卢把天子剑给我，我来办这个事！”他意思是难道这些人还敢对个黄带子下手，想造反么？

他带着饶州团练的辽西营自抵达以后一直在充当教官角色，训练海盖两卫和山东备倭军，早憋得一肚子火气。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是个妙着！当然，如果在平野这么干的话，监军大人可以直接斩了他！可当时是在崖壁上，情况不同。

你知道养亲兵要多少银子？他养了支三百人的马队，人和马都吃得好、用得好，人人有甲胄，个个比官军穿戴都齐整。你算算这里外又是多少钱？

“卑职遵命，随侍恭候大人差遣！”

看着韩德勤被剥去甲胄绑出去上囚车，有几名平时和他不对付发将校喜形于色。

“卑职……自石帅在直隶任职就随侍左右了。”

看到秦驼脸色变得苍白，李丹这才又说：“念你为保全部属事出有因，姑且轻判，但是因私废公，导致友军损失却饶不得！！”

“懂了。”李丹一笑带过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题，不料佟宝瑞后面一句让他愣了下。

然后话题一转，查明韩德勤克扣军饷挪作他用，战时指挥失措导致友军遭受重大损失，故而去其军职予以逮捕，由翼龙卫送往辽阳听候陛下发落。

“这不是谁去的问题，是要拿捏火候的事。而且公子的尚方剑也只能斩三品以下。”吴茂说：

看着他离开，李丹摇摇头：“这人给我们的信息有限。只知道了韩、秦二人不和而已，没什么有用的内容。”他手扶桌沿：

“呃，卑职不敢。”

“这么说，必须要斩几个指挥使才能挽救危局了？”李丹似笑非笑：“中军可是在建议我立即杀了韩、秦二人？”

“咱们之中，倒是秦将军不是汉人，你看他眼睛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