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在直播间看他的粉丝们人都看傻了。
不是,他怎么突然就开始这样了?
说好的高贵冷艳呢?您还记得刚才在外面您是怎么拒绝人家主持人的吗?
雁许才懒得管这些有的没的,临行前,在医院的时纪姐特地给他打来了电话,传递的中心思想就一个,“少说话,多做事,如果实在要说的话,就找个人少的地方说。”
他的新朋友挺安静的,在同新来的嘉宾打完招呼之后,就缩回了角落里。
雁许也就跟着一块挪窝了。
这角落里连个鬼影都没有,所以他放飞自我的时候,一点压力都没有。
至于另一头明里暗里的交锋,以及空气里弥漫的无形的硝烟味,雁许是半点都没感受到,他正忙着刷好感度呢,哪有空管这些有的没的。
然而没过多久,他就感觉自己旁边坐下了一个人。
雁许偏过头去,看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就不感兴趣的收回了视线。
【笑得真假,像渣男,还戴金框眼镜,戴这玩意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可以踢出好友备选名单了。】
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刚准备开口搭话的郁澜霎时脸上笑容一僵。
雁许是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捅了别人一刀。
反倒是坐在他旁边的晏许,无意间抬头看到了,瞬间就开始瞳孔地震。
下一秒,属于他的心声开始大片大片的刷屏。
【不是?这位怎么也来了,说好的深山老林,高投入低回报,一脸糊相成绝唱的,变态夕阳红基建综艺呢,怎么来了一个双料天后+影后还不够,来个陷入瓶颈期外出采风找灵感的国际大导勉强还能说的过去,但郁澜怎么也来了!这位不应该在隔壁恋综当拉收视的吉祥物吗!!!他怎么也来了!救命!这节目不会要火了吧?
不不不,冷静,冷静,这档节目是录播,没事的,等上线的时候,热度应该都过去了,肯定不会爆的,对肯定不会爆的,而且这些都跟我没关系,我只要当好一个安静的厨子就行,对,就这样就行。】
因为反复重开了十七轮,已经患上了恐红ptsd的晏许表示心很累,他低下了头,任由长长的刘海盖住眼帘,神情肉眼可见的越发低靡下来。
如果可以具现化的话,说不定他头顶上的乌云已经开始劈闪电下雨了。
郁澜挑了挑眉,若是平时或许他还会生出两分兴致,但现在。
他看向另一边。
【该死,这人怎么一直看着我!】
【很烦,我脸上是有钱吗?还是我熬夜熬的长痘了,他究竟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一直盯着我?我们之前认识?】
【没印象,肯定不认识。】
【qaq,他好像累了,是我太吵了影响到他休息了吗…那我安静一点点吧。】
很好,粗略数数已经是第四回遇见了,对方还是一点印象没有。
他的辨识度已经这么低了吗?
还是说,因为在渣男身上吃过苦,所以连带着讨厌一整个类型了?
明明昨天晚上还在给他发私聊问哥哥过两天一块上分吗?我带飞,早知道见面了还是认不出来,他就应该先同意的。
脸认不出来,连声音也认不出来吗?
啧,难搞又健忘的小朋友,有点不爽。
郁澜暗自咬了咬牙。
时间缓缓流逝,很快,最后的一位成员也上车了。
等到全员聚齐,这辆绿皮的慢火车也从站台上缓缓发动。
节目组并未包场,这趟票价仅需两元的公益扶贫专列,一路上断断续续的不断有人上来,有吵着闹着笑着推挤着上车,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块讨论课业的学生,也有背着装满菜的背篓上车的老爷爷和老奶奶
,角落里堆放着被捆住腿脚的鸡鸭,放在塑料桶里,被大米包裹严实的鸡蛋。
列车上的大喇叭,不厌其烦的播放着:“请不要把手或者头伸出窗外...请大家注意安全。”
但因为开的很慢,每次途径站点停靠时,都有翻着窗户进来的,或者跳下去的,人们或是走向小径深处,或是走向马路尽头。
那些琐碎嘈杂的声响,或许是因为带着些许人间的烟火气,在此时此刻,竟意外的并不惹人心烦。
节目组迟迟未曾出现,人们便也放下了心中的杂念,尽情的欣赏起沿途的风景来。
列车上没有空调,但车窗是可以打开的,雁许撑着脸从上下分割出的两条泾渭分明的界限里往外看,便能瞥见蔚蓝色的天空,大片大片分散的白云,色彩浓郁的绿色原野,偶尔路过大片大片的金色稻田,挥舞着镰刀在田地间劳作的人们。
都会让人有些许恍然,原来秋天已经到了。
无论是透过车窗撒进来的橘色落日,亦或着是自然而然放松下来的心,空气里,似乎四处都弥漫着快活的气息。
偶尔,也会有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彝族老乡,用带着点特殊口音的四川话,问他们是不是从外地来的。
在这些短暂的三言两语里,他们知道,下个月开始,整个州市将会举行一场盛大的火把节,其中作为发源地的布拖县,是最热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