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尸傀·二十
口便这么说。
讲真的,这种其他人仿佛都拿了剧本的剧情,侪黎经历了几次,居然都要习惯了。
他暗地观察着温书兰,发现她眼底一片了然,明明遭遇了这种近似被严向荣告密背叛的事情,她脸上也没有丝毫怨恨之类的神色,坦然自若。
“先请进吧,这都到晚上,真是辛苦你们了。”
温书兰自然地将他们带进屋子里,还给他们倒了杯热茶,顺利得让侪黎都有些怀疑那茶水里被下了毒。
而且不知为何,他越看温书兰越是……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她。
侪黎干脆直奔主题,开门见山地说:“你好,温女士,我们现在怀疑你与一起案件有关,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可以呀,”温书兰优雅地在沙发上坐下,“那么你想问什么呢?”
詹正青:“有关你女儿的几起报案,你知道吗?”
侪黎楞了一下,不明
白詹正青为什么要说起这个而不是酒店的案子,不过他认为詹正青经验肯定比他丰富,会这么问应该有依据,于是便在一边静观其变。
“我那是后来才知道的。”温书兰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茶水,又道:“请问怎么了吗?”
“我们想知道你在其中做了什么。”
“做什么,”温书兰轻笑,“我能做什么呢?”
“我很心疼我女儿,可那是她的丈夫,我已经说了她,还有赵向明许多次,明面上还是好好的,背地里如何,我又怎么能知道呢?”
“他们才是一家人,”她垂眸,“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这听起来,温书兰是对温钰恨其不争,最后放弃了?
侪黎想着。
詹正青:“赵向明说是因为精神疾病入了院,温钰一直在照顾他,可他却一直说温钰要杀他,你有什么头绪吗?”
“警官真是说笑了,我能有什么头绪呀,”温书兰又笑,“不是说了是精神疾病吗,这话应该让医生来回答吧。”
“怎么,难道两位是妇联的工作人员,这事问到我这儿来啦?我还以为是什么案子呢,她现在很好。”
詹正青不答,追问:“温钰在哪里?”
“原来您是想找温钰?”温书兰的表情柔和下来,“找温钰是有什么事吗?还是说,她是犯什么事了?”
说到后面,她真实地担忧起来,表现跟天下几乎所有的母亲一模一样。
“我要见到她才能确定。”
“这样啊。”温书兰道,“她在楼上睡觉呢。”
侪黎还以为她要就此推脱说不方便见面,没想到她接着就说:“我带你上去看她吧?”
不对劲,很不对劲。
侪黎此时感受到了十分强烈的违和感。
按理说,温书兰既然知道他们是问过严向荣才过来找她的,那么她肯定是已经知道他们前来的目的。
这是在演戏?演得若无其事好打消他们的疑惑?
这正常吗?明明说着女儿在楼上睡觉,却又主动带着两个陌生男人去看女儿?
他探究的目光落在温书兰身上,让她察觉到了,她转头与他对视,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慈爱之意。
侪黎在这个瞬间门,如同被一道闪电自头顶劈过,他的瞳孔猛地紧缩,一下子惊醒,意识到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会觉得温书兰熟悉。
他确实在之前见过温书兰,那种岁月的沉淀感,他分明在温钰身上感受过。
温钰那是……!
此时温书兰已经把他们带到了卧室门前,她敢带,詹正青敢跟,侪黎也只能跟着,他这会儿心中满是不敢置信。
不,那个猜测怎么说也太离谱了,可是……
温书兰神色如常,她先是敲了敲门,然后轻声道:“钰儿,有两位警官来找你,该起床了。”
卧室内一片寂静,温书兰等了一会儿,随后带着歉意对他们说:“不好意思,可能是温钰她睡熟了。”
接着,她竟直接推开了卧室门,走了进去。
詹正青跟侪黎站在门外,再跟进去的话怎么都不太礼貌,他有话想说,又碍于温书兰在场,可看詹正青的样子也没打算要走,他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温书兰的动作,紧接着,侪黎因眼前的景象愕然失声。
温书兰走到了床边,床上正躺着一个女人。
哪怕被温书兰的身体和被褥遮挡大半,也能看出女人裸露在外的手臂一片青白,根本就不是活人该有的肤色。
胸口毫无起伏,没有呼吸,没有心跳,躺在床上的分明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可是温书兰却置若罔闻,温柔地唤道:“钰儿,钰儿,你该起床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握住了女尸的手。
下一刻那具尸体睁开了眼睛,空洞的眼神逐渐有了焦距,她看向温书兰,柔声回道:“好的,妈妈。”
她缓缓坐直身体,枕头上有早已干涸的血迹。
她与温书兰亲昵的额头抵着额头,随后一同看向了门外的詹正青跟侪黎。
“看,我就说,”她们一起开口,不同的声音间门是诡异的同步感。
“我就说,现在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