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许诺
裴湛同意给鸣哥儿找奶娘的事情后,不出两日,便有人领着三个奶娘来给她挑选,她顺着眼缘,挑了一个圆脸微胖、笑容开朗的妇人。
鸣哥儿与新来的奶娘熟悉了两三日便接受了对方,于是白日里奶娘照顾鸣哥儿多一些,到了晚上,鸣哥儿还是闹着要她搂着睡。
白日里褚瑶虽不用一直照顾鸣哥儿,却也不得清闲。裴湛在宫里养伤,动不动就喊她过去,提一些奇怪的要求。
一会儿要给她画眉,一会儿要个她描花钿,一会儿又要给她点胭脂。
他画眉用的是最为珍贵的螺子黛,据说是外藩进贡的,十分稀少,陛下后宫的女人都不够分的,他手上这两支还是特意差人去皇后娘娘那里要来的。
只是再珍贵的螺子黛也拯救不了他糟糕的画眉手法,她原本两道弯弯的柳叶眉,被他涂得像两条蜿蜒爬行的毛毛虫,刚画完时他还藏了小镜子不给她看,后来她跑回自己的住处,照了铜镜才发现的……
后来他说在书上看到了一种很奇特的花,描成额间的花钿肯定好看,结果画着画着便连她的脸颊下巴一起画满了,她顶着一张大花脸回去把鸣哥儿吓得咧嘴大哭……
他说要帮她点胭脂,还说男人手指的温度最适合晕染胭脂,后来……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不说也罢。
这几日褚瑶一直事事顺着他,被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顺便向他索要一些珠宝首饰以示自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但他似乎并不厌恶她的索取,甚至给她的比她索要的多很多。
她心虚地收下,却甚少佩戴,总觉得那并不是属于她的东西。
期间他带她去了一趟太医院,将她晕血的病症说给太医,太医们翻阅医术典籍,也试过几种方法,却都不见效果,探讨过几番后,最后得出结论:这是心病。
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她这病症起自至亲,想来也只有至亲能治好。
可是如今她的至亲只剩下母亲一人,她与母亲生活这么多年,显然母亲并不能治愈她。
柳华问她:“除了你的母亲,还有没有别的亲人让你牵肠挂肚?”
“有的,”她说起自己还有两个哥哥,随即又叹息道,“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他们?”
*
下元节至,裴湛带伤出去了一整日,他代表皇家去道院祭奠祖先,回来后休养了没两日,又和她说要去洛阳谒陵寝。
褚瑶听他说又要出远门,有些担忧:“殿下身上的伤还没好,非得亲自去么?旁人不能替你去么?”
“谒陵寝是大事,不好让旁人替代,”裴湛见她为自己担心,不由眉梢染笑,“你担心孤?”
“是啊,万一再有人刺杀你呢?”他毕竟是鸣哥儿的父亲,不管怎么样,她也不想鸣哥儿那么小就没了父亲。
“上次出去是为私事,带的人少,所以中了暗算,这次不同,这次孤带着皇室的人去洛阳,随行侍卫众多,
不会有事的。”
他既如此笃定,褚瑶便也不多费心了:“那殿下这一次要去多久??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约莫七日能回。”
七日啊……
褚瑶的嘴角不由往上翘了翘。
她的小表情自然逃不过目光敏锐的裴湛。
方才明明还是一副担忧不已的模样,现下却是暗藏欢喜,仿佛很乐意他出远门。
“洛阳那边有一座小镇盛产红宝石,回头孤命人采买一些,回来给你打一副首饰……”
“谢谢殿下。”她喜盈盈地应下,可似乎并没有那么期待。
先前同他讨要的那些首饰,也很少见她佩戴。
裴湛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太对劲:这段时日她变得乖顺许多,也不再动不动提回绥州的事情,明明先前她不是这样的。
“殿下没别的事情,那我便回去照看鸣哥儿了。”她起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抓了回去,跌坐在他身上。
“你不会是想着趁孤不在,偷偷跑回绥州?”他单手箍着她的腰,不许她逃,方才还和煦生风的表情,这一瞬却忽然变得阴沉。
褚瑶也是在这一刻也终于确定皇后所说的话是真的:这男人有着该死的占有欲,果真是不想放她离开,至少短时间内不会。
她在京城孤立无援,当初来时以为待几日便能回去,连知叶都被她留在了家中照顾母亲,如今便是她想逃,也找不到人来帮自己。
唯一的办法,只能暂时顺从着他,或是哪一日找个机会溜走,或是哪一日他厌烦自己了,再提出离开。
“殿下怎么会这么想?我便是想走,也要等到你回来。你这个做父亲的不在,我自然要留在这里好好照看鸣哥儿……”
这话自是有几分是真的,眼下鸣哥儿还未完全依赖新的奶娘,她确实不放心离开这里。
裴湛端视着她的脸,箍着她的力道渐渐松驰许多,拇指微动,轻轻婆娑着她的腰身:“你留在这里,孤可以帮你找你那两位哥哥……”
褚瑶闻言,忍着他手上的小动作问他:“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