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求娶
偏殿之内,烛火煌煌。
眉开眼笑的郭侍郎走进来,脚下有如生风。
他对方才刺杀失败之事毫不知情,只知完成了皇帝派遣的任务,前来领取恩赏。
他满脸松快地躬身行礼,“参见陛下。”
李景宴背身立在那里,看不见脸色,只听他淡淡道了一声。
“免礼。”
郭侍郎笑得像朵花,谄媚道:“陛下,臣已经按照您的指示,将事情办妥了,你就放心吧,今晚上司平侯父子定当同赴黄泉。”
话音甫落,一道让人头皮发麻的冷笑便传了过来。
“若他们活得好好的呢?”
李景宴转过身,眼底的阴鸷一览无余,郭侍郎吓得浑身猛然一抖,噗通跌跪在地,颤抖着嗓音说道:
“陛下说的,臣实在是不明白啊。”
李景宴缓缓踱步过去,宽大的袍袖在灯下鎏光熠熠,他勾着嘴角,邪魅阴沉。
“郭侍郎,朕知道你深夜前来是想要什么,无非是图朕的赏赐,不过眼下事情没成,你说朕该赏赐你什么好呢?”
郭侍郎吓得脸色苍白,保命都来不及,如何还敢要什么赏赐。
“陛下恕罪,无功不受禄,臣如何敢要赏赐。”
李景宴却摇摇头,啧了一声,似笑非笑的样子。
“那可不行,你做了那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容朕想想——该赐你什么好呢?”
“那便赐你——”
陡然间,寒光一现。
“噗嗤——”
只听利剑刺入皮肉的声响中,长剑贯穿了郭侍郎的胸膛,刹那间,鲜血喷涌,血腥弥漫。
郭侍郎不敢置信地看着贯穿在胸膛前的长剑,缓缓倒下去,死不瞑目。
灯火明灭下,李景宴净白的面孔沾染了殷血,红白交错,诡异至极,他漆眸深不见底,空洞洞的,宛如鬼魅。
他看着地上早已断了气的郭侍郎,嗓音森然、喑哑无比。
“来人,拖下去,剁碎了喂狗。”
*
入夜后,月色凄寒,冷雾浓稠。
司平侯府内,灯火如昼,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司平侯父子回府路上中了埋伏,受了重伤,此刻奄奄一息地躺在榻上,气息微弱。
司露和春草得知此事,焦急不已,匆匆赶了过去,脚步不停来到前院。
正堂之中,进进出出的下人们神色张皇,打水,烧水,煎药,送药,忙个不停。
司露赶到卧房内,瞧见躺在床榻上、浑身浴血的父兄时,眼眶刹那红了,鼻头不受控制地酸涩,泪如雨下。
“父亲、兄长,发生什么了,怎么会……”
两人的衣袍皆染了殷红的鲜血,触目惊心的伤口横贯满身,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在流血,淋漓不止。
司楠早已神志不清,但他手中还紧紧攥着那只香囊,死死不放手
,殊不知那香囊早已被鲜血浸透。
春草发现了此幕,伏在他身边,哭得泣不成声,紧握司楠的手,哽咽不止:“阿楠,你说过会长命百岁,守我护我一辈子,绝对不会丢下我,你不可食言……”
此时,立在一旁久久未言语的高大男人,突然开了口,说道:
“你们别太难过了,大夫方才看过了,说伤处虽多,但索性都没有危机要害,暂无性命之忧。”
男人的话低沉醇厚,带着字正腔圆的味道,司露这才发现屋中还站着一个男子。
不是呼延海莫是哪个?
“你怎么在这里?”
司露瞪直了眼睛,春熙更是瞠目结舌,只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睛,话都说不全了。
“北、北、北……”
北戎王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呼延海莫玄袍染血,及地鹤氅上亦是大大小小的战损破洞,可见方才的搏斗有多激烈,战况有有多危险。
他冲司露翘起嘴角,眸光灼亮。
“不必谢我,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是呼延海莫刚好路过,救下了父兄?
司露隐隐猜出了缘故。
春熙是方才与他们一道回来的,她刚见到呼延海莫时,也是惊愕不已,不过眼下已从恢复了平静。
她是方才之事的见证者,理应将事情向二人解释清楚。
“你们有所不知,方才我看的真切,若非这位义士出手相助,恐怕侯爷和世子,难逃一劫了。”
为了不暴露呼延海莫的身份,春草唤他作义士。
经春熙所述,司露算是全部明白了。
确是呼延海莫救下了父兄。
此时,帘幔微动,大夫再次拿着干净纱布和止血的膏药走进来,要给伤患包扎伤口。
女眷不便在屋中停留,便齐齐出去了。
司露的眼眶依旧红着,心中还是挂念不下,低着头郁闷不已。
迈下石阶,步入庭院。
冷不丁,被身后之人一把拉过去,撞了个满怀。
灼热的胸膛紧紧贴着她,有力结实的臂膀下一刻便自上而下,环住了她的纤腰,一种禁锢般的姿势。
一抬眸,撞入一双深邃无垠的眼瞳,男人灼热的鼻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