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御书房内,每个人的脸色都不算好看,特别是南宫蓉蓉,再不复往昔面若粉桃,只剩惨淡。
要说唯一不受影响的也就是陶初一了,她不懂得局势紧张,也不知害怕。
她仅明白那三个坏人想欺负仙女姐姐,故而像小兽似的护短,冲敌人龇牙,倒是有些许威慑力。
南宫云裳不慌不忙,甚至保持着公主的凤仪,缓缓说道,“既然皇叔非要护着自家女儿,也不要怪本宫不念同宗之情了。把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侍卫们便押送两人进了御书房。这二人一个是彩香楼老板娘,一个是账房先生。
老板娘跪地叩头,根本不敢抬眼看,“民女参见,参见陛下!民女可作证,是蓉蓉郡主派人来与民女通气的。她不止卖了婢女粉蝶,还与彩香楼分红,往后再卖人来,彩香楼就给郡主府额外的银两。”
“我没有!你胡说!”
南宫蓉对着老板娘大喊,矢口否认。
这时,账房先生颤颤巍巍拿出一本账册。
“草民做了两本账目,这本是暗账,就是为了怕合伙人不认账。”
账本被总管呈至皇帝手中,皇帝大致扫了一眼,直接将册子丢到宁王头上。
“皇弟教导的好女儿!”
宁王带着女儿女婿一同跪地求饶,声泪俱下。
“陛下饶命!请陛下饶小女一命!她年纪轻,不懂事。臣回去就好好教育,决不让她再出纰漏。”
皇帝拧眉沉吟,“既如此,蓉蓉确实年少气盛,难免……”
见皇帝即将松口,南宫云裳立马补上一刀,“父皇,人命关天,若今日宽恕南宫蓉,他日王孙公子、千金贵族便可肆意为恶。百姓受苦,父皇的名望会受损?父皇,为了南宫蓉,动摇国本,可值得?”
皇帝打量南宫云裳,目光中带着探究。半晌,他摆摆手,“交给大理寺处置。”
南宫云裳当即行礼,“父皇英明!”
“父皇英明!父皇英明!”
陶初一像只八哥儿似的,一个劲儿重复。
仙女姐姐开心了,她就开心。
眼见女儿女婿被侍卫押走,宁王老泪纵横,哭天抢地的要随女儿去了。可谁都没理他,便只好灰溜溜退下。
等一干人等退出御书房,皇帝特意留下南宫云裳。父女二人面对面,好似不熟的陌生人。
沉默中,皇帝打破沉寂,“裳儿,父皇许久没有注意你,你好像与父皇印象中不大一样了。”
南宫云裳颔首,“父皇一直都没有注意儿臣,儿臣是何样子,父皇其实从未清楚过。”
四目相对,如刀剑相抵,危险异常。
“父皇该休息了,儿臣告退。”
南宫云裳行礼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宫门口,有只小小的身影蹲在墙根底下,不肯上马车。
“驸马,公主让您先回府。”樱红劝说第四遍了,不禁感叹,驸马别的不说,这执拗的性子与公主那是般配的很。
陶初一突然蹦起来,冲从宫门出来的人挥手,“公主殿下!”
南宫云裳愣怔少许,“不是让你们把驸马先送回去?”
樱红面露难色,“驸马不肯走,就要等公主。”
面对兴奋不已的陶初一,南宫云裳摇摇头,“我对你又不好,我也不是个好人,往后你要以自己为先。”
陶初一听了,但听不懂。不过有一点她还是懂的,仙女姐姐才不是坏人。
“公主殿下,好人。”
这下南宫云裳又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这个痴儿,接二连三的意外。
“上马车,回家了。”
“回家喽!”
陶初一高高兴兴的跟上去,马车调头,直奔公主府。
三日后,案件彻底审理清楚,彩香楼老板以及其弟弟、儿女,皆是死刑。所有从犯被判有不同年头的刑/囚,因老板娘和账房先生作证有功,保住一命,终身监/禁。
至于蓉蓉郡主和驸马,被宁王搅和的算是免了死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两人被罢免封号,贬为庶民,并处三年牢刑,刑满后流放荒北,永不得入都城。
行刑当日,全城百姓都围在菜市口观刑,由陶寺卿亲自监斩。
陶初一也跟着去凑热闹,连同南宫云裳一起,乔装打扮混在百姓中间。
行刑前,百姓们往台上丢臭鸡蛋烂菜叶子,甚至有人砸石头。即便如此,也不能解心头之恨。
南宫云裳回头看向陶初一,“待会儿可别害怕。”
“嗯!不怕!”
陶初一信誓旦旦的保证,她胆子可大着嘞。
“行刑!”
令牌挥下,刽子手们高举宽刀,往刀上喷口酒。
就听一声惊呼,手起刀落,人口落地,吓得小孩子哇哇直哭。
反观陶初一,半点尖叫都没有,也没哭,真就很平静。
南宫云裳别过视线不去看那血流如注的高台,看见她不为所动,惊讶道,“真的不怕?”
“真的不怕。”
她非但不怕,还盯着那些人头看,好像在寻找什么。
行刑结束,刽子手开始清洗断/头台,围观的人群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