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赵景柯进入会场,面无表情,眼神倨傲,环视了一圈,目光最终停在金良荣油光满面的脸上,长得像滇南小耳猪却戴了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十分滑稽。
在长条会议桌的主位坐下,助理分发资料的间隙,赵景柯对着左手边散漫坐着的金良荣勉强牵出一个笑容,“金叔叔最近可好?”
“好,吃得好睡得好。”金良荣正坐了身子,又摆出了长辈架子,金丝眼镜里折射着埋怨的眼光,说出的话还是体面的。
赵景柯垂眼看了看老金裹着西装的肚子像是怀胎八月,挑了挑眉笑说:“看出来了。”
转头就迎上了几个股东欲言又止的目光,他脸一沉直接对助理说:“开始吧。”
会议通过了几个重大的议案:
为子公司新增担保额度,增资建设印度工厂,通过半年度工作报告议案。
笑面猪金良荣在每一项议案下都投了反对票,集团高层都知道他们合不来,有两三个股东跟着投了反对票,虽然没有实际意义不会影响最终结果,但是够恶心人的。
赵景柯泰然自若,静静听着投票结果,时不时将目光扫过投反对票的股东身上,一个睥睨眼神就让对方坐立不安。
会议完毕,赵景柯起身先行,金良荣还是没忍住叫住了他,“景柯,刚才在会上不好说,自从你那个娱乐圈的女朋友发表了不当言论之后我们的股价就一直下跌,集团不打算自救吗?”
赵景柯一摊手,仿佛置身事外,“没打算。”
“这是什么意思?市值蒸发十几亿你回来连董秘的面都不见,你要干什么?”面对失去的利益,金良荣肥腻的脸皱成一团,站起了身,当着众股东的面拔高了音调,股东们本就就对这件事非常在意,老金提出来以后众股东虽不说话但都侧耳要听听赵景柯的回应。
赵景柯掏出手机一边查阅邮件,一边风轻云淡地说:“如果您不看好公司的发展,可以减持股份。我还有别的事,听说您最近血压控制得不好,金叔叔保重身体。”
话说得真挚热切,好像他真的很忧心老金的身体似的。
老金咬着牙目送赵景柯走出会议室,助理安阳和汪屹跟随而出,老金才低声骂出一句:“他妈的,小兔崽子。”
总裁办公室依旧沉闷,一尘不染,秘书已经将新风系统打开,文件分类摆放在办公桌。
“还有一些合同和非优先级的文件需要您看一下,接下来的日程安排需要我汇报一下吗?”
“发给我就可以了。”赵景柯略一颔首,安阳就自动退了出去。
汪屹坐在棕皮沙发摆弄着茶几上的茶具,热水早已保温在85度。
“咱们怎么不在会场揭露老金内幕交易呢,就这一条能送他进去了。”汪屹泡茶自己喝着,赵景柯在办公桌批着正中放着的文件。
“内幕交易被调查的公告发出去就是给集团抹黑,现在股价就像一根紧绷的琴弦,维持现状最好。”
“那万一老金真减持呢?”
“他不敢。”
如果他敢减持,那些买了股票高位套牢的亲戚能冲到他家里把他的肥肉割下来,所以他别无选择,只能默默体会被赵景柯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汪屹似懂非懂,又开始碎碎念最近公司发生的大事小情,但没什么重点,他听得无聊拿出手机找到苑宇彤的微信。
人在集团,心在清荷山。
他们之前的聊天记录仅仅有他发的一句
【早点休息】
他在手机里又打出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然后删掉,又打出
【在干什么?】
又删掉。
他眉头紧锁,摸着下巴一边斟酌给她发什么,一边敷衍地回应着汪屹。
汪屹说:“秦若影最近拍了个古装剧,大IP,估计能爆。前段时间我带她去了苑章礼举办的晚宴,他说请你回来去他的会所。”
赵景柯在手机上删删减减的手指突然停下了,抬起眼皮,反扣手机问:“什么时候?”
“就是前几天吧,他问我你去了哪里,我当然说你去俄罗斯了,你走时嘱咐的嘛,然后他就说想邀你回来之后去他的会所,好像又得着什么古董了。”汪屹提起茶壶浇着桌上的灵猴茶宠,满不在意地说。
总裁办公室的座机同时响起,赵景柯揣着心思接了起来,
“赵董,今天接到万宇集团的电话,苑董事长邀请您去他的私人会所,您看怎么回?去的话目前能安排的时间是后天下午。”
消息走的比风都快。
赵景柯眉头轻皱,“那就后天下午去。”
挂了电话他恍然想起了什么,
“汪屹,我上次要的东西你弄到了吗?”
“我问了,人家让你亲自去。”
“......”
*
苑宇彤收到赵景柯短信的时候是他离开老宅的第二天下午,她正和师父师娘在山下的陶瓷工厂。
一排排上了釉但还没烧制的瓷瓶大小不一,器型各异。但她不是要从中选一个,而是在拉坯机器旁边亲眼看着匠人制作符合她标准的玉壶春瓶。
她坐在小马扎上盯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