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没余地
第二天是周一,当一件事可一可二又再三后,尽管它非常离奇,但大家似乎最终都能接受了它。
而经过短暂的两天休息,教授们大概不约而同地认为学生迫切需要得到多一些指导,新学期课业的紧迫感立即压了下来。
利亚在医疗翼睡了一觉。
很奇妙的,这一觉居然睡得不赖,也许有回来的庞弗雷夫人提供了小半瓶栀子花香精油的功效——临走前还大方赠送给了自己。
利亚一直是庞弗雷夫人挺喜欢的姑娘。因为她总觉得自己常需要麻烦这位可敬的校医女士,低年级课业又不重,就常来打打下手,因此很快熟悉起来。
她照常早早回到寝室里,在不吵醒室友的情况下洗漱、换掉皱巴巴的院服……但当斜挎着布袋走到拉文克劳长桌用早餐时,大厅里人依旧是三三两两的。
出乎意料的,德拉科.马尔福已经坐到他平时比较常见到的位置上。
看起来已经用过早餐,而现在太早周围并无朋友,于是百无聊赖地伸出右手托着腮,灰眸似乎无意识地逡巡着,没有聚焦。
过了会儿,他敏锐地注意到利亚的注视,对她点了点头,就自然地把视线移开。
这种感觉很古怪,让利亚觉得他们就像两个本就无甚感情因而协议离婚的夫妻……因此在亲密关系破碎后还能做个点头之交。
利亚拿不准自己应该怎么办,于是打定主意以后尽量不跟对方接触——哪怕是目光,也好早点从彼此的尴尬中走出来。
“他一直在看你。”卢娜.洛夫古德说。
她是四年级的学生,总是看上去恍恍惚惚的,好像出现在任何地方都是偶然,有些人会在背地里喊她“疯姑娘”。
利亚觉得也许以后自己会荣获一个“病姑娘”的称号,毕竟她也同样常常独来独往,而现在光屏让她成为聚焦,也放大了她的不合群。
阿斯托利亚连忙咽下嘴里的鸡蛋,跟本学院的学姐打了招呼,有点儿迷惑地问:“……谁?”
“那个斯莱特林五年级的级长男孩。”卢娜在她身边坐下,声音飘渺:“但他身边有好多骚扰虻,这阻碍了他瞧过来的视线。”
阿斯托利亚张了张嘴,她觉得自己必须回复些什么才符合礼貌。最后她不大确定地说:“那……感谢骚扰虻?”
洛夫古德忽然笑了起来,很大声。
“你真有趣。”她睁着银色的眼睛说。
利亚倒希望今天有个平淡的开始。
*
上午开头就是魔药课,两节。
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一起上。
也许是斯内普教授在两年的了解后对他们这些三年级难以报有过高的期待,他们几乎花了大半节课进行课本的念诵与讲解。
阿斯托利亚的搭档从未固定。因为她的魔药课还行,通常都能拿到E(超出预期),有时甚至能拿O(优秀),大家都挺喜欢跟她一组,而她也从不拒绝邀请。渐渐的,大家看见她还独自坐着,就会过来友好地点头打个招呼,然后坐下。
这次的搭档是个赫奇帕奇的男生。
利亚只能回忆起他的姓氏有些长。
自从去年塞德里克成为火焰杯的勇士,獾院很是扬眉吐气了一番。某些人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观念是有失偏颇的:
赫奇帕奇不是蠢蛋、饭桶、其余三院不要才勉强收留——他们跟其他学院一样,拥有最优秀的学生。
年轻的迪戈里先生的逝去,非常让人伤心与惋惜,这似乎也在他的学院里掀起了一股好学之风。
当斯内普教授第三次巡视到他们这一组时,赫奇帕奇临时搭档搅拌魔药的手还是稳稳的,要求转三圈决没有到三圈半。
在利亚纠结自己是不是也该再做点什么,免得被认为无所事事时,魔药大师的黑袍已开始远去。
“拉文克劳与赫奇帕奇各加一分。”
下课时他们理所当然地得到了“O”,为今天的愉快心情开了个好头。阿斯托利亚确认整理干净桌上的材料才离开,准备之后的魔法史课。
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德拉科.马尔福。
他没有说话,只是侧过身贴着门框,尖下巴往上抬了抬,示意她先走。
阿斯托利亚尽量缩小身体,捏紧手中的布袋,以免碰到对方的校服,仓促地钻了出去。
她跟达芙妮交换过课表,知道五年级今天上午也是连着两节魔药课,但还真没见过那么着急上魔药课的人——小马尔福先生不愧是斯莱特林院长的得意门生。
阿斯托利亚在楼道里等了会儿姐姐,大约十分钟,她想跟对方商量下如何回复爸爸今早寄来的长信。
但当看见面色不善的帕金森和同样虎着脸的达芙妮如往常一样肩并肩却更像分毫不让的仇敌往教室走时,阿斯托利亚小小叹了口气,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那是你可怜——又可爱的小妹妹,是吧?”潘西眯着眼睛,注视从拐角处溜走的一抹卷翘的金发。
“感谢你的关注。”达芙妮语气毫无波动地说:“如果你真的十分好奇,那么大可以直截了当地问我——我妹妹刚上完魔药课。”
“你妹妹真矮,像个刚入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