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一切,就要见分晓了···
“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长安城北,太子宫侧殿。 天子启四年的大朝仪,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月。 但即便是过去了这么久,刘胜也还是对那日,发生在宣室殿后殿的事难以挂怀。 ——刘胜不明白天子启,到底是什么态度。 究竟是想夸刘胜做的好? 还是想责备刘胜做的不好? 又或者······ “哪怕骂我两句,说说我哪里想的不对也好啊?” “一句‘唔,朕知道了,下去吧’······” “——到底啥意思啊?!” 看着坐在主座的刘胜,一如过往十几天一般自言自语,嘴里又时不时蹦出一句‘到底是啥意思?’,分坐于两侧的刘彭祖、窦彭祖叔侄二人,只不由相视一笑。 各自忙着手里的活,嘴上,也不忘各自轻声劝慰道:“父皇的意思,或许是‘不予置评’吧?” “就像大计,能课最、课殿的郡县是少数,大多数郡县,都只得一个‘不予置评’的结果?” “——我倒是认为,陛下的意思,是这件事急不得。” “——所以,即便认可公子的说法,陛下也对此不置可否;” “——如果将公子在大朝仪上说的话,比喻成一份奏疏的话,那陛下的处置,或许就是‘留中不发’?” 耳边传来表叔窦彭祖、兄长刘彭祖的劝慰声,只惹得刘胜若有所思的抬起头。 但在听到兄长那句‘不予置评’、表叔那声‘留中不发’之后,刘胜却是更加烦躁了起来。 “不予置评,又不是真的‘不予置评’?” “——大计得到‘不予置评’的郡县,也会得到‘不予置评’的通知啊?!” “至于奏疏‘留中不发’······” “那不就是‘拿去烧了’的意思吗?” 满是烦闷的一声牢骚,顿时惹得一旁的刘彭祖嘿嘿傻笑起来,望向刘胜的目光,更带上了满满的幸灾乐祸。 要说这‘留中不发’的梗,还是去年,老丞相申屠嘉尚还健在时,兄弟二人帮老丞相处理政务闹出来的。 而如今,老丞相已经与世长辞,能get到‘留中不发’这个梗的,便只剩下刘胜、刘彭祖兄弟二人。 倒是另一侧的南皮侯窦彭祖,听闻刘胜这声牢骚,却是见面上笑意稍一敛。 将手中的活暂时放下,略有些严肃的抬头望向刘胜。 “留中不发,其实并不完全是公子所认为的意思。” “如果是不想看到的奏疏,又或是不想看到的人递上的奏疏,陛下确实会留中不发;” “——这里的留中不发,确实是‘拿去烧掉’的意思。” “但除此之外,也有另外的情况,陛下也会留中不发。” “比如某封奏疏,陛下很认可,但知道这件事暂时办不成;” “又比如某封奏疏,说到了陛下的心坎上,但陛下不能承认。” “再比如······” 话说一半,便见窦彭祖面色古怪的将话头一滞,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刘胜,又看了看对侧,同样抬头望向自己的刘彭祖。 许久,才意味深长的‘滴咕’出一句:“那个,咳咳······” “先帝时,晁错奉上《削藩策》,先帝······” “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极为刻意的干咳,却惹得兄弟二人齐齐瞪大双眼,满是惊诧的望向彼此! 《削藩策》! 晁错的《削藩策》,早在先帝时就提出来了?! 而先帝的态度,是‘留中不发’?! “嘶~~~~~” “这?!” 便见兄弟二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又满是惊骇的再一对视! 而后,便见满带着求知欲的目光,撒向了端坐一侧,假装自己正在查阅逐渐的表叔窦彭祖。 感受到兄弟二人,这满是求知欲的目光注视,窦彭祖又不由面色稍一僵; 片刻之后,才僵笑着抬起头,对兄弟二人稍咧嘴一笑。 “那个,二位公子,还是专注于眼前的事吧?” “毕竟粮食的事,才是现在的重中之重?” 极为刻意的转移话题,只惹得兄弟二人大失所望的哭丧起脸,又失望的‘哈~’了一声。 片刻之后,兄弟二人又默契的一对视,随即便怪笑着低下头去······ ——往后,有的是机会! 暗自打定‘回头再从窦彭祖口中,抠出一些往事听听’的主意,刘胜便也不再纠结,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眼前,那堆满大半张桉几的竹简之上。 一边翻看着,一边不忘随口问身侧的兄长刘彭祖:“兄长那边,记下总账没有?” “——太仓的粮食,卖出去多少了?” “钱数对得上吗?” 刘胜此言一出,刘、窦两个‘彭祖’便反应过来:时隔近半个月,刘胜终于进入了工作状态,重新专注在了粮食的事情上。 各自在心中长松一口气,便见刘彭祖率先起身,将一卷明显更粗的竹简抱起,放在了刘胜面前的桉几之上。 “都在这儿了。” “——九月,三十七家公侯,几乎动用了自己在长安的所有金、钱,买下了差不多七百四十万石粮食;” “过了新年之后,也还是这三十七家,从关东的封国调来了金、钱,又买下了一千一百多万石。” 说着,刘彭祖不忘伸出手,俯身于刘胜面前的那卷竹简前,又伸手指了指。 “这里。” “到今天为止,太仓的两千万石粮食,总共卖出去一千九百二十万石。” “再算上馆陶姑母的十万石,只剩下七十万石还没卖出。” “——卖出去的一千九百二十万石粮食,总共换回了黄金十二万金左右,全都送去了少府内帑;” “另外,还有铜钱七万万,太子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