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温氏
自那天以后,恩荣度过了最担忧的前三天。因为彼此刚打照面,他对曾栾的行事风格还捉摸不透,所以猜不到接下来自己会不会遭遇麻烦。
没想到三天来竟然什么事都没发生,甚至连学生之间惯用的撕书、粘胶水、捉虫子等幼稚把戏都没有。曾栾除了每天上课睡觉之外,就是和韩庆宇以及新招的小迷弟之间打打闹闹而已,不再有他。
这倒让恩荣起了疑心。
曾栾越没有行动,恩荣心里就越没底。
不过倒有一件令恩荣意外的事。
一次课间,恩荣从楼道一侧打水回来后,擦着杯身残留的水渍正要进教室时,抬头就瞥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座位旁边,远眺着窗外某个地方。
身影站得笔挺,一动不动,肩膀也紧紧地绷着,仿佛窗外不远处有令他无限眷恋的东西似的。
因为背对着光线,太阳的光越亮,他的身影就越暗,直到上课铃响,那个身形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难道,曾栾三番两次争取这个位子是有什么隐情?
这样平静的日子大约过了七八天,长到几乎令恩荣忘记了他与曾栾结下的“梁子”。
北城实验为了提高学生成绩,不让学生将大量的时间用在上放学途中,更不允许他们接触太多与学习不相关的社会杂事所以采取了住宿制,除了少量情况极为特殊的部分同学之外,其他必须吃住全在学校,每两个星期放1次假,一次放4天。恩荣便属于极为特殊的部分同学之一。
这天周五,按照北城实验的惯例,是住校学生放假的日子,基本上,待上午的课结束后,人就可以离开学校了。乡下或较远的学生由家长来接,家就在学校附近的就自行回家。
上午虽然课程正常,但也发生了一件在学生群体里的热闹事件。
一大早班会。
班主任整理好纪律后,便公布了一件事:“今天社会爱心人士为咱们高一年级捐赠了一批学习物资,我点到名字的同学,一会儿协助老师去把那些东西整理整理。”
台下男生一听又要做苦力,当下发出一波波抗议。
班主任敲了敲戒尺:“安静,安静!东西是人家免费给你们的,不心存感恩也就算了,去拿个东西怎么还怨东怨西的?!另外,不是只我们班出人,7个班每个班都有份,大家一起去。”
恩荣低下头心想,这次的苦力名单上估计还有自己。
不出所料,恩荣的名字果真出现在了班主任的名单之中:“看来,1500块钱不能白花。”
“你说什么?”钱军听见恩荣小声嘀咕,但他除了1500块之外啥都没听见。
恩荣摇摇头没解释。
按照老师的嘱咐,物资会在上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到达学校,被点了名字的学生早早便在学校楼前等了。
为了表示郑重感谢,教务处专门拉来了学校拉拉队与乐仗队共同欢迎那五辆挂着“谨以薄资,慰劳北城——温氏集团”横幅的大卡车。
前几辆最为郑重,拉的物资估计也最为贵重。
待司机将车上的防水布揭开后,恩荣才看清物资箱子上写着XX牌电脑的字样,以及随后几辆卡车依次打开露出的体育器材字样。
校长看着一车车的物资拉进校园广场,仿佛看着成堆成堆的黄金一般笑得合不拢嘴。双手激动地合在胸前,打算迎接这个他自今年首次上任校长以来见到的第一个“大人物”。
但没想到,代表温氏集团前来的并非温家董事长,而是他的秘书秦朗。
“这些东西是温先生亲自为贵校挑选的,本来打算亲自送过来,但临时有事要离开临安一段时间,便嘱咐我过来了,望您不要介意。”
“你知道温氏集团吗?”身旁的钱军八卦地用手肘捅了捅恩荣,口气听起来不像是问句,倒像是要引出恩荣的问句似得。
恩荣和钱军两个人上次搬书时便在一起,所以当这次又被同时叫来搬器材后,便生了一种“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感觉。
恩荣也很上道,问道:“哪个温氏集团?”
钱军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就是临安市的大佬啊,最有钱的那个温家。按理说你从小也在临安长大,不可能不知道啊?”
钱军的问句也并非真正想知道恩荣为何不知道温家,他想表达的不过是自己的博闻强识而已,便对着恩荣的耳朵一阵嘀咕:“据说温家的儿子今年也上高一,而且就在咱们学校。不然他温氏集团干嘛一开学就送这么多东西进来啊,有钱烧的?”
恩荣问:“谁?”
钱军遗憾地为自己的八卦空白摇摇头:“这个不知道,”不过下一秒又来了精神:“不过这也不难,咱们年级7个班,总共加起来不到400来人,找个姓温的还不容易?况且这个姓又不是张王李赵那样烂大街。”
恩荣回忆了一下:“咱们班好像没有。”
钱军道:“估计在其他班吧,放心,他家这么有钱,往后想不知道都难。”
钱军还想说些什么,但前方简短的交接仪式已经完成,各班老师已经开始组织学生搬东西了。
重要的电脑产品大多由学校老师和校保安组负责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