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天发杀机
只要这天下间有七成……不,哪怕仅仅只有五成百姓,拥护陈胜的政令,这都必将是一场席卷天下所有人的伟大运动! 当然,五成也不少! 可陈胜分配田地时,计算的是十成百姓。 分配粮食时,计算的也是十成百姓。 普及教育、废除徭役、减免赋税之时,计算的都是十成百姓! 怎么会独独到了开展运动时,只剩下五成百姓呢? 没有这样的道理! …… 金陵城内对新生活运动的讨论,越来越热火朝天。 而这种气氛在正午时分,一举到达巅峰,彻底引爆! 正午时分,长宁宫宫门大开。 陈胜在百余王廷侍卫的簇拥下,步行出长宁宫,前往长安区陈家大院。 沿途的所有百姓,都看清了他的新模样。 一头寸板,阳光能透过短发照亮头皮的清爽模样。 所有百姓,是所有百姓,在见到他这副模样的瞬间,都将眼珠子瞪得如同铃铛一样,几乎要突出眼眶来! 以往陈胜每次出宫,沿途都十分热闹,所有百姓都争相向他见礼问好。 唯独这次,他所过之处,一片寂静…… 百姓们惊得连面圣的礼仪都给忘了! 陈胜也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说多余的话。 他就这么若无其事的招摇过市,一路行至长安区陈家大院外,向着大门一揖到底,高声道:“不孝子陈胜,为以身作则,正我大汉儿郎人皆蓄长发之不洁仪表、表我朝廷掀新生活风潮之决心,未经父亲大人允许,私自断发,有负父精母血之赐、有违人子之责,请父亲大人责罚!” 跟随他一路前来的万千百姓,拥挤陈家大院附近的街道、楼宇之中,甚至连树枝之上都挂着人。 所有人都静静的望着这一幕,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有震撼、有感动,又有难以理解,觉得好像没这个必要…… 闻声出门来的陈守,见到留着平头的陈胜,愣了足足有一两分钟那么久。 新生活运动的风潮,当然也刮进陈家大院了。 但任他想破头,他都不可能想到,这新生活运动的第一刀,陈胜竟然会砍在自己头顶上! 但此时此刻,他能说什么呢? 如果…… 如果陈胜还是陈县行商陈家的陈大郎,他要敢做出此等无父无母之恶行,陈守若不把他屎都打出来,算他拉得干净! 可没有如果。 眼前这个陈胜,不是行商陈家的陈大郎。 他是注定要做那千古一帝的大汉人皇陛下! 对一位注定要做千古一帝的盖世君主而言,或许有堪称无父无母的恶行。 但肯定不会是断发这样的小事…… 陈守勐地回过神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大步走出大门,双手扶起陈胜,欣然的大声道:“我儿敢为天下先,为父自豪还来不及,何来罪责之说?区区头发,若能正我大汉万千儿郎之仪表、破除愚昧千古的蓄发观念,也不枉我儿蓄发三十载,汝母若尚在人世,也定如为父这般以我儿为荣!” 顿了顿,他探出一手,大喝道:“来人,取刀来!” 陈胜心头‘卧槽’了一声,紧紧的握住老父亲的另一只手。 陈守却只是笑,眼神中既有欣慰,又有酣畅之意。 有王廷侍卫取腰刀,双手奉于陈守手中。 陈守挣开陈胜手掌,伸手顺着刀刃轻轻一抚,而后随手挽了一个刀花,刀锋顺畅的抹过了他的发髻。 粗大的锥髻,无声无息滚落的在陈守怀中,一张顶着一头中分的大肉脸,就出现在了陈胜的眼帘中。 陈守随手将腰刀抛给身旁的王廷侍卫,空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头顶,神色古怪的大笑道:“他娘的,是爽利不少啊,就是有点凉飕飕的……” 陈胜盯着他的中分发型,轻声道:“阿爹,不能说脏话。” 适时,周朝万千金陵百姓,齐齐向着这父子二人一揖到底,齐声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先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思想,有多根深蒂固。 此刻他们的内心,就有多感动、多热血。 父子二人,一人一刀,于茫茫不知何时是黎明的黑暗之中,给新生活运动开出了一条光明大道! 陈胜注定是千古一帝。 而陈守,注定是千古一帝……他爹! …… 同一时间。 身处尚书省的范增,突然感觉到一阵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大祸即将临头。 他犹豫了许久,还是从袖中取出了占卜的龟壳和汉钱。 但这一次,他并没有貌似的直接起卦占卜,而是先取出三柱清香,向着大门外万岁高呼声传来的方向,一揖到底:“老臣范增,恭请大汉开国人皇陈胜陛下降临,统御四海八荒、镇压一切怪力乱神!” 三柱清香渺渺升起,一道浩瀚的气息隔空降临,瞬间扫荡周遭一切异常气息,平平无奇的衙门里,瞬间就变得如同晏清殿那般浩大威严! “准!” 低沉有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