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君王不可辱
快速扫视了一圈儿,一无所获之后,睁开双眼,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拨转马头,往本阵疾驰而去,眉宇间的阴沉之意,几乎能拧得出水来! 王翦不肯出城一叙,这在他的考量当中。 但王翦不但不肯出城与他一叙,还与他呈口舌之利,这是他没想到的……王翦甚至都不肯称呼他一身殿下! 转眼之间,他自立为王已近一岁。 虽然他从不曾称孤道寡,也打心眼里觉得称王后的自己与以前的自己没什么不同。 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或许就是称王后日子过得更苦逼了…… 没称王前他好歹还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称王之后不是996就是007,三过家门而不入都不过寻常事。 不过他没将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大王,这并不代表,他一点都不尊重自己屁股底下这尊得来不易的汉王之位。 他很珍重这尊王位! 珍重到他坐在上边的每一天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唯恐自己的一个微小错漏,落到下边就乘以几百、几千、几万,甚至几十万、几百万…… 他也绝不允许任何外人,来侮辱这尊王位! 是的,自己人可以不在乎他这个大王,陈县街头多的是见了他都一口一个郡守哥哥的萝卜头、小奶娃,他依然应得满脸都是笑容。 但外人不可以,谁敢辱,谁就死! 因为这尊王位并不只是他陈胜的脸面,还是他三十万红衣军、六七百万汉廷百姓的脸面! 这尊王位上落一粒尘,下边可能就要流无数血、无数的泪! 为了不让自己人流血、流泪。 那就只能流外人的血了…… 高头健马载着陈胜狂奔着,一头扎进了军中,在统领大军的季布耳边丢下一句:“擂鼓进击,下城屠军!” 季布听言,脑袋瞬间就支棱起来了,一挥斩马刀,歇斯底里的咆孝道:“擂鼓进击,下城屠军!” 另一边。 组织起传令兵回完话的青年将领得瑟的回到老父亲面前,邀功道:“父帅,儿子这番话,回得如何?” 王贲面无表情的用眼角瞥了他一眼,大手突然带起一阵劲风,“啪”一巴掌摔在了他的脸上,不但将他脑袋上扣着的兜鍪打飞了出去,还扇得他原地旋转三百六十度! 青年将领整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懵了! 先前将他头盔打歪的那一巴掌,只是他们父子间独特的交流感情之法。 准确的说,乃是他们王氏家传的训子之术,当年他爹还没当爹时,祖父也是这般教训他的,而今他爹是爹,也这般教训他,他心中也早就打定了主意,等以后有了儿子,他也这般教训儿子。 那一巴掌就像是玩闹,不伤父子感情。 而这一巴掌,是真打! 他挨得很生气。 他爹显然也是打得很生气! 这就令他很费解,自己不是按照老父亲的意思去回绝的“乱臣贼子”的邀约吗?凭什么要挨打? “谁让你挑衅陈胜的?” 王贲气急败坏的低声咆孝道,心头有一种‘老子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你倒好,不但不帮忙,还尽给老子添乱’的恼怒感。 青年将领还没反应过来:“不是将军命末将传令传令兵,回绝那‘乱陈贼子’之邀约么?” 王贲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你回绝邀约便回绝邀约,你挑衅他作甚?” “这也算挑衅?” 青年将领气愤的遥遥指着那厢涌动的红衣军,“真正的挑衅还在后边呢!” 王贲张了张嘴,正要给他解释,就听到城外传来一声山呼海啸般的咆孝道:“下城屠军!” 二人齐齐回头,望向那方好似雷云笼罩天地般席卷而来,尚隔着百十丈,那股子狂暴如八月山火、气焰冲天的强悍军势,就令见多识广的父子二人呼吸勐然一沉! “你祖父整理的陈胜过往战例,你可已研习完毕?” 王贲不再嬉笑怒骂,面色凝重沉着得就像是一尊冷硬的凋塑。 青年将领暗自吞咽了一口唾沫,低声道:“回父帅,儿子已研习完毕!” “很好!” 王贲偏过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那你来告诉为父,陈胜过往的战例之中,何时喊出过屠军的口号!” 青年将领愣了愣,悚然一惊! 他现在终于意识到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蠢事儿! “君王不可辱!” 王贲轻叹了一声,转身径直走向将台……无论如何,都得先顶住红衣军这头几波攻势! 顶住了,后边才有的谈! 顶不住,陈骜脸面也难弥补君王丢失的威严! 杀声渐起! 直冲斗牛! …… 大梁城内,一家封门闭户的酒肆二楼雅座。 两名身着深衣、腰悬长剑魁梧男子,在笼罩着整座城池的震天喊杀声中,旁若无人的盘膝而坐,一口酒、一口肉的吃喝着! “老弟,你我兄弟二人的进身之阶,终于来了!” 二人之中的年长者,用小刀从身前矮几上陈列的烤羊腿上切割一条条羊肉送进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