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十章 陈留
“彭、彭、彭!” 八千头过红巾的红衣军,迈着整整齐齐的步伐,一步一步压向陈留县南城门。 城墙之上,东拼西凑的三千陈留兵士拿着戈矛弓箭,瑟瑟发抖的望着望着城下彷佛草原大火般接天连地赤潮,恐惧而绝望味道,弥漫在狭窄的过道之中。 统兵的陈留郡尉,乃是一员身高八尺、庞大腰圆的壮汉,他俯览着下方整整齐齐步步逼近,宛如山岳撞来的赤色数阵,按刀的手亦是青筋暴起。 “来将通名!” 但他仍然装着胆子高声怒喝道。 数十名传令兵齐声将他的怒喝声,传至城下。 按照惯例,战前双方主将总得要相互叫骂一阵,彼此指着对方的不正义、标榜己方的正义,借此激励己方将士的士气。 有那自恃勇武的斗将,战前还要在阵前搦战一番,既展示自己的勇武,又以胜利激励麾下将士的士气。 但伸出中军点将台之上陈刀,却连与城上守将搭腔的欲望都没有! 红衣军,不需要这种低劣的手段鼓舞士气! 承袭至陈胜的强则中军突破、弱者战术穿插的作战思维,也令他不屑于去逞匹夫之勇! “八团一营二营攻南门,三营四营攻东门,五营六营攻西门,七营八营作预备队,攻!” 陈刀大喝道。 话音落下,擂鼓声起,点将台上四面传令兵齐齐挥舞令旗,以旗号下达命令至军中! 作为“科班”出身的正统职业军人,陈刀麾下的军官,认旗号乃是必修课!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数阵前方,三千人兵马推动着云梯、攻城车,高举刀枪戈矛,怒吼着宛如潮水般一拥而上。 那股子歇斯底里的、悍不畏死的疯狂之意,瞬间便将城头上瑟瑟发抖的诸多守军吓得面无人色! 无所人连兵刃落地了,都无法弯下腰去捡! 麻了! 庞大腰圆的守将拼了命的按耐住心头惊惧,一边根据城下红衣军的排兵布阵调兵遣将,一边直接压下督战队强行押解着麾下的守军分散到各城门。 “稳住、能赢!” 他在心头疯狂的嘶吼道! 自古以来,攻城战至少也要五倍于守城方的兵力,才有望攻下城池! 而城下陈郡兵马虽来势汹汹、不可一世,但兵力不过两倍于他们陈留守军! 只要能顶住陈郡兵第一波攻势! 他们就稳赢! 澎湃的鼓点声,越来越急! 三千红衣军,宛如拍打海岸线的浪潮一般,迅速淹没了土黄色的城墙。 厮杀! 无有任何花哨的厮杀!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厮杀! 你砍我一刀,我哪怕死也一定要还你一刀的厮杀! 此等血肉磨盘般的惨烈厮杀之中,只要没有万夫不当之勇,那么个人的武力强弱,远不及的整体的作战意志更重要! 陈刀按着腰刀,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战局,冷酷的下达着一道又一道军令! “一营退,七营补位!” “三营退,八营补位!” “红九团压上!” “九团一营解替八团二营!” “九团二营解体八团四营!” “弓箭营,南门散射……” 陈刀不是陈胜! 陈胜不喜欢伤亡,不接受惨胜! 但凡能靠脑力和精细指挥弥补伤亡的,陈胜从不会拿人命去硬填! 陈刀认同陈胜的理念。 但他有他自己的坚持! 他以为,强军,不是靠练出的! 而是一场又一场血战打出来的! 红衣军的底子非常好! 但陈胜将红衣军保护得太好了! 若再这样下去,红衣军迟早会成为一支碰不得、磕不得的老爷兵! 他们是贩夫走卒、甿隶黔首! 除了命,他们什么都没有! 要想让大周的这些个权贵公卿们,认同、接受他们“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理念! 唯有拼命! …… “红八团整军,一刻钟后压上!” 陈刀目不转睛的盯着战场,顺畅的一个营一个营轮番送上城墙,让他们品尝血战的滋味。 然后再赶在他们受到重创之前,将其撤下修整,换上严阵以待的兵马,顶上去继续进攻! 快入快出的稳健节奏,愣是将八千兵马打出了两三万兵马才能打出的密集攻势。 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一波的不停冲击着三座城门,一点一点将城墙上的守军逼入绝境! 就在他欲将休整完毕的红八团,再一次投入战场之时,他突然注意到南城墙上的守军阵线突然大乱,似乎是城内发生了什么变故! 陈刀见状,毫不犹豫的拔出腰刀一刀向前噼出:“红八团一营二营三营四营,强攻南城门!” 一座城门,排兵三千已是极限! “冬冬冬冬……” 鼓点震爆! 修正完毕的红八团分出一半兵马,再一次凶悍的扑了上去:“杀啊!” 赤色的浪潮,再一次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