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慕然回首

两人路过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婆婆，沈嘉懿虽然不喜欢吃糖葫芦，可是看见一串串晶莹剔透裹着糖的山楂，也不免多看了几眼。

那婆婆看着沈嘉懿说：“姑娘好相貌，将来必能嫁个好郎君。”

沈嘉懿难道有些羞涩地抬眼看向娆厉川，后者则不要脸道：“婆婆说的是，我定会是个好郎君。”

将近夜半，来到中央大街的一座拱桥上，沈嘉懿指着湖水里一艘画舫。

娆厉川看过去，只见那画舫慢慢停泊靠岸，服饰华贵色泽鲜艳的几个公子，带着十几个面容妖娆，穿着清凉的舞姬摇摇晃晃的上了岸，舞姬和男子闹做一团伴唱伴舞，一时间，喧沸的丝管弦乐，娇声莺语自画舫之上传到岸上，使人忘记了这是深夜……

街上人似乎越来越多，喧闹声也越来越大，忽地大街上来了一对舞龙舞狮队，伴随着喷火的长龙开路，随着哟喝声，人群开始亢奋了。

热闹非凡的人群拥挤向那舞龙舞狮队伍方向，那龙舞随着巨大的人群一下子冲了过来，到处都是人，沈嘉懿随着人群一下子和娆厉川冲散了。

沈嘉懿四处去看，到处寻找了娆厉川的身影，可是人群实在是太拥挤，偶尔看到一袭白衣，但是也无可奈何地被挤向了更远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舞龙舞狮的队伍似乎过了，河畔处又开始放焰火了。

这边的人群开始向河畔蜂拥而去，沈嘉懿随波逐流又被人群挤向岸边，华丽闪亮的烟火下，沈嘉懿隐约又看到了那白色的身影和熟悉的面具，沈嘉懿努力跻身过去，发现那白色的身影也正在向自己走过来。

沈嘉懿心中一喜，提着裙摆跑到那人跟前，拉过他的手，“你刚刚跑哪去了，让我好找……”

身边不停地有人擦肩而过，沈嘉懿又道：“我们往旁边去，今日人太多了。”

他不答话，只是默默地任沈嘉懿拽着走。两人走到路边的阴影处，人流量才小一些，他的手很凉，沈嘉懿有些奇怪，难道是找不到自己，吓得手都凉了么？

那若是自己有一日，真的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怎么样？有些事情，还是早一点告诉他比较好。

沈嘉懿努力组织着语言，要自己的话语听起来可信一点，“如果有一日，我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你一定不要找我，也不需要寻我。因为，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只是一抹游魂机缘巧合下来到了这里，占据了这个身体。”

娆厉川默不作声的看着沈嘉懿，也不说话，沈嘉懿觉得，他一定觉得自己吃错药了，只得又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满口胡言乱语，我也知道这些鬼怪乱神之说难以相信，我若不是亲自经历，我也不会信。”

娆厉川的个子很高，沈嘉懿仰着头说话脖子都酸了：“我的秘密可是告诉你了。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已经说了。”

沈嘉懿有些生气地背过去，娆厉川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一瞬间功夫，沈嘉懿又转过身，可是转角阴影之下已经没了人影。

这是个什么情况？

一刹那间，沈嘉懿的汗毛一根根竖起来，刚才是见鬼了吗！人怎么消失得这么快！

沈嘉懿忽然有些着急焦躁起来，沈嘉懿呼喊着三郎，可是微不足道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震天的欢海声中。

沈嘉懿看着身后下楼宇，矫健地攀岩上去成功地跳上楼顶，也不管窗户边站着的贵公子瞪着大眼瞧自己，旁边调笑的姬妾先后发出惊呼声，然后就是一阵热烈的叫好和鼓掌。

沈嘉懿特别庆幸现在脸上带了面具，不是相熟的人根本认不出自己，不然明天汴京城又要传说西陵公主有什么爬墙偷窥的嗜好了。

沈嘉懿也不管其他，居高临下地搜索着娆厉川。

“我在这。”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沈嘉懿的眼睛看向斜对面的灯楼，一个白衣翩翩的华服少年映进入沈嘉懿的眼睑，心中的大石头放了下来。

然而沈嘉懿只觉得周围所有的美景却忽然失了色，所有的喧闹欢呼也悄然消去了声音，只剩下街对面那迎着风的身影。

他，其实也就是一个二十岁的少年而已。

他平静地站在对面稍小的灯楼上，发丝有些凌乱，被夜风拂向优雅的脸颊。

那双凤眸里承载了太多，此刻看去竟有些悲伤无助。

是啊，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孤身奋斗。娆厉川深深地凝视着沈嘉懿，眼角虽然带着温柔的笑，可是那一抹淡笑中，沈嘉懿看到了孤独。

从此，这个画面永远地映刻在沈嘉懿的脑海中，一生挥之不去。

热闹的人群随着长长的舞龙舞狮队彻底地进入了下一条大街。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