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摆驾华英殿
若不是婉君当年滑了胎,肚子不争气,他的筹谋早就……今日又怎会受如此屈辱! 这些年来,他感觉越来越力不从心了,自己在朝中的影响连年下降,虽然还是户部尚书,可在朝中,甚至在户部影响力已经大不如从前。 而自己的人这些年,也因各种各样的缘由,或明升暗降,或迁居他位,或被抓了把柄弃车保帅,等等被调离了要职,等他察觉之时,已是晚了。 尉迟昭可不像当年的先帝那般好糊弄,当年改投他之时,便知道不是个简单的,只是当时太子有先太皇太后的强力支持,又羽翼渐丰,再不投就失了先机。 故而他将最聪明的女儿嫁入东宫,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这辈子在先帝的朝堂还算顺风顺水,临了被人横插一道,他女儿的太子妃之位丢了,否则他的女儿早就是皇后。 这些年来,他的女儿走到贵妃之位,也管着整个后宫,与皇后的区别就差一个身份了,却无法往上再进一步登上后位,让他十分糟心。 听闻那宠妃有孕后,他急了,便让吴御史出头参奏,投石问路,试探皇帝之意,下一步再群起攻之,将那宠妃置于死地。 便是不死,这宠妃也身上也背负骂名和污点,她腹中的龙种,将来不会那么轻易能登上大宝,这就给他带来了谋划的时间。 只是吴御史这蠢材自身不修,让他第一步筹谋便夭折了,失了先机,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等吴御史被下狱后,他才慢慢琢磨过来,他的女儿一直只是贵妃之位,这恐怕是皇帝所乐于见到的局面吧? 只怕皇帝登基后从未想过让他女儿当皇后吧,却一直让他有那种他女儿将来定会登上后位的错觉。 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当年还是太子的皇帝在太子妃之位上,是不是也推波助澜了?顺着当年的宠妃之手将他女儿的正妃之位搅黄了。 可细细一想,却又觉得不可能,搅黄他的人视太子为眼中钉肉中刺,太子又怎会在选妃之事与那人一道? 而且所选的小官之女,非但帮不了还是太子的皇帝,还一次次犯糊涂差点坑太子。 何况当时的太子正是需要助力之时,且才十五岁,毛都未长齐,又怎么能谋划到今日如此深远之局。 薛平摇了摇头,暗道自己多想了,真是年纪越大胆气越低,越疑神疑鬼了。 想这些往事又有什么用,还是先想想现下那帮大老粗是什么意思。 平日里的朝会,那帮大老粗不是打瞌睡便是走神,好似百姓民生与他们无干一般,再就是急赤白脸瞎抬杠,抬的还不是重点。 可今日个个却跟抽疯了似的,激动不已,嗷嗷乱叫,吵得他脑壳现在还疼,不知道这帮人想要做什么,不知情之人还以为这帮蛮货要逼宫呢。 薛平在心中暗暗腹诽。 他可不认为这帮大老粗有什么脑子,要耍什么阴谋诡计,若真是如此,这些年便不会一直被压制了。 最大的可能便是这帮大老粗被谁授意,重提沈明之事,授意之人最可能是徐虎,毕竟沈明可是徐虎的准女婿。 徐虎之女徐榕英,当初还口口声声要为沈明讨公道,如今她上位了,被晋升为妃,能协理后宫,这便按捺不住了,让她父亲出头。 还是太年轻啊,才封妃两日就跳出来,可真是心急,也不怕皇帝因此事厌弃了她。 他腹诽完又开始揣测,皇帝究竟是什么意思,将人召回京中陈辩,这事怎么总让他感觉不安。 若不是这召回里头的人,并非全都是与他暗中有来往之人,也确实多少与当年之事有干系,他还以为他所行之事被皇帝给发现了。 百善孝为先,天子也不例外,此事乃先帝在时定的案,若是翻了案,岂不是打先帝爷的脸? 皇帝本在先帝殡天时面容冷漠,得了个绝情的不孝名声,恐怕也不会为一个死了的毫无价值的沈明翻案吧? 何况此人还是徐德妃当年的未婚夫,怎么都说不通。 而且为了挽回名声,前阵子吴御史那蠢材只提了一句先帝,便被皇帝下了狱,这不就是为了告知世人,皇帝并非对先帝不孝之人? 若是如此,那此次之事便不足为惧,便是皇帝听信了徐德妃之言,为了维护孝道之名和明君之威,他也只会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这么想着,薛平又放心了些。 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小心一些为妙,去信提醒他们多加当心才好,宫里头也多留意些风向。 军中这些线,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这些人和他养的那些兵,是他最后一道护身符,不能有任何闪失…… 想到这里,薛平按捺住想要告假去信的急迫心情,慢慢忍耐下来,等下了衙门再说。 午膳时分,皇帝习惯性抬头看向殿外,才想起今日不会有人送膳,心里有些无奈有些失落,高处不胜寒,做皇帝的也并非随心所欲啊。 他唤过张庆:“华英殿那头,是否已传旨过去?” 张庆低眉顺眼道:“回万岁爷,得了您的旨意后,奴才立即着人去了,德妃娘娘说她知晓了,恭候您的大驾。” 皇帝点了点头道:“摆驾吧。” 说着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