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婚
武王府新建成的那日,狄姜携了问药前去祝贺。 狄姜的突然出现,让满朝官员皆是一愣。武瑞安为她茶饭不思的那两个月,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如果说她贪慕权贵,那怎么解释她在他最风光的时候离开。如果说她没有别的用心,又为什么在他脱困之后又出现? 真相扑朔迷离,就连位高如左相都好奇不已,却又没办法从当事人嘴里知道一星半点的真相。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武王爷不再迷恋这个民间女子,他们之间不要说有交流,就连一个眼神交汇都不曾有过。 狄姜放下贺礼便离开了。反倒心中坦荡,不明白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的问药跑过去,嬉笑地对武瑞安道了句问候的话语:“王爷,新修的王府好漂亮呀!恭喜您了!” “……” 问药见武瑞安不说话,又上前一步,道:“听说您有封地了,足有上千里呢!您什么时候带我和掌柜的去看看呀?” 封地……有再多的封地又如何。 新翻修过的武王府比从前再大再精致,那又有什么用? 所有人都不在了。 有什么值得恭喜的? 武瑞安疏离向后退了一步,给了她一个不咸不淡的微笑,便转身去招呼旁的客人,再没给过她近身的机会。 “王爷这是怎么了?”问药一头雾水,看了武瑞安一眼,再看了看狄姜的背影,只觉这二人曾亲密无间的气氛荡然无存,陡然间就变得好像两个陌生人。 “问药,走了。”狄姜驻足,回头喊了一句。 问药“哦”了一声,极不情愿的向狄姜跑去。 她一步三回头,看到的却始终是武瑞安的背影——一个纤细瘦弱而孤独的背影,再不负往昔英伟。 狄姜离开之后,武瑞安突然就撑不住了,与众人告退后便回了内堂,匆匆倒在塌上。 他的额头布了一层细密的冷汗,那是长时间站立所带来的痛苦。 他的双腿行走困难,根本不可能长时间久站,他在世人面前强颜欢笑小半个时辰已经是极限。 何况那些前来道贺的官员里,他们面上带着和善亲密的微笑,但暗地里,使尽一切手段暗害自己的人,也正在他们之中。 他不会再在他们面前露出任何的软弱。 当晚,所有宾客散去,武瑞安便嘱咐新来的管家,将狄姜的贺礼拿来。 贺礼是一只细小的盒子,压在众多礼物之下,管家寻觅良久,才终于找到这只浅碧色的礼盒。 武瑞安打开来,便见盒子里躺着一颗墨色药丸,不过指甲盖大小。 他见了药丸,嘴角浮起一丝“我就知道”的笑意,立刻就着桌上的温水服下。 从前麻痹的双腿,渐渐起了一丝变化……那凸出的青筋渐渐平缓,那萎缩的肌肉重新长出,甚至被水蛭咬过的疤痕都消失不见。 她果然会救自己。 只一个药丸,就能抹去他过去半年所受的所有伤害。 她呀,还真是无所不能。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武瑞安坐在榻上,笑得满面红光,就像洞悉了这世上最大的秘密。 问药和狄姜隐了身形站在窗外,从缝隙里看到笑得近乎痴狂的武瑞安,问药满脸疑惑:“掌柜的,王爷他怎么了?” 狄姜不说话,脸色阴郁得能滴出墨来。 …… …… 半月后,武瑞安请旨赐婚,于下月初与左相之女长孙玉茗完婚。 辰皇和左相皆不同意。原因很简单,长孙玉茗已经卧床多日,已近弥留。不要说完婚,此刻就连睁眼都是奢望。 武瑞安执意要娶,一连三日带着丰厚聘礼跪在左相府门前,左相仍是没有答应。 武瑞安在相府前跪了三日,女皇闻悉后,将附近戒严,不许民众围观。 第三日午夜,狄姜从巷子里走出,来到武瑞安面前。 午夜里,四周黑暗,天幕上连一丝星子也无。左相府前亮着的一排红灯笼,将武瑞安举世无双的面容衬得灿若骄阳。 狄姜逆着光,俯身对他说:“哪怕是冥婚,你也要结,是么。” “是。”武瑞安斩钉截铁,回答得没有丝毫迟疑。 “可你根本不爱她。”狄姜一字一顿,话里带着笃定和确信,让人无可否认。 但武瑞安却笑了。 “狄姜,你什么都不知道,请你不要再自以为是。本王爱玉茗,就像她爱本王一样。”他顿了顿,接道:“本王已经放弃你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本王。本王只想与玉茗过平凡的日子。” 狄姜沉默半晌,缓缓道:“你想过平凡的生活,却要娶长孙玉茗?世人谁不知道,长孙玉茗是太子妃,是宣武国未来的皇后,你的心思,昭然若揭。” “昭然若揭?呵,揭什么?”武瑞安站起身,冷笑道:“本王这半年经历了什么你知道么?本王尝尽人生百态世间冷暖,身边只有玉茗一人!本王不能为她做什么,只能满足她最大的心愿。哪怕她即将魂归紫府,本王也要她成为本王的妻子,让她的名字与本王一道,永永远远记在皇族族谱之上!” “你撒谎。”狄姜刚想继续说下去,却见武瑞安快速